奈奈隔天起床时几乎下不了床。
痠痛的腰背、还有微微发涨的大腿根，让她连走路都懒得走。她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忍不住回想昨晚那个「进旅馆就变了一个人」的小熊猫。
「那傢伙根本骗人……外表是可爱型，结果根本是披着羊皮的……」她刚骂到一半，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小熊猫站在外头，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早餐，脸上却是一脸愧疚：『我怕你今天会不舒服……我煮了粥，还有你平常爱喝的饮料。』
奈奈本来还想骂他几句，但看到他慌张脱鞋、拎着保温袋走进厨房，心里那点怪罪感忽然就软成一滩水。
「……我走路都还在抖，你还敢来？」她忍不住抱怨。
小熊猫红着耳朵把粥舀进碗里，低声道：『对不起嘛……我昨晚真的没控制好……可是你一直都、都很可爱……』
奈奈坐在餐桌旁，接过他递来的碗，看着里头冒着热气的粥，又瞥了眼站在她身旁，垂着头像小狗认错的小熊猫，心里莫名一阵发热。
「你一进旅馆就变了一个人，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隻小熊猫。」她眯起眼，语气像撒娇又像抱怨。
小熊猫更慌了，手指揪着衣角，像在拼命回想昨晚是不是有太夸张。「我……我以为你喜欢……你那时候没有说不喜欢……而且我看你很舒服……」
「是没说不喜欢啦……但你也太持久了，幸好隔天是假日。」
他脸整个红透了，手伸过来想握住她的手，又像不敢碰太用力，只小心地勾住她的指尖：「那我今天陪你在家，好不好？我帮你按摩、倒水、煮晚餐……还可以当靠垫。」
「谁要你当靠垫……」奈奈假装不屑，却任由他牵着手，连勺子都懒得自己拿，只张嘴让他一口一口餵她。
两人就这样窝在小小的餐桌边，吃完粥后又黏到沙发上。奈奈靠在他肩膀上，小熊猫安静地帮她揉着肩颈，一下一下，像在补偿昨晚的过火。
气氛静静的，却又温柔得让人心悸。
奈奈忽然有些出神。
这样的早晨，这样的贴心，让她开始有点害怕——如果真的把心交出去，那隻小熊猫……会接得住吗？
「你这样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怕我跑掉啊？」她语气轻快，却像在试探。
他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贴近嘴唇亲了一下，像是最直接的回答。
奈奈靠在他怀里，一边被他揉着肩膀，一边闭着眼享受，但心里那点微妙的不安却慢慢浮上来。
「欸，小熊猫。」她忽然开口，声音有点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嗯？』他还在帮她按摩，动作没停下来。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地方啊？」
他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说：『喜欢你的聪明、也喜欢你的可爱……还有你笑起来的时候……我会很想抱你。』
奈奈没说话。
她忽然想起昨晚他在床上的那个样子，主动、熟练、甚至让她有点招架不住。那样的反差让她又酥又怕。
「……你那么会，不会是经验很丰富吧？」她语气带笑，但眼神里藏着一丝打量。
小熊猫耳朵立刻红了，语气结巴得不行：『我、我没有，你是我的第一次啦……』
奈奈眼睛睁大：「你那天来我家是…第一次？」
他用力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我人生第一次……就是在你家……那天洗碗的时候，其实我原本没想那么多，想说单纯来你家洗碗而已…』
他说到一半整张脸都红了，语无伦次：『所以那天不只第一次洗碗……也是我第一次……跟女生……嗯……做那件事。』
奈奈一愣，然后忽然笑了出来：「你把洗碗跟做爱放在同一天，纪念日也太特别了吧？」
小熊猫低着头，像被说中什么祕密：『嗯……所以那天我记得超清楚，连你用的洗碗精味道我都还记得。』
奈奈眼睛瞇起来：「你昨晚那样，还说你没经验？你是不是偷练过什么？」
『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只是……平常会看一些这类的东西……』他声音越说越小，耳朵红得像被烫到。
奈奈失笑，整个人靠进他怀里，却还是忍不住问出那个盘旋在心里的疑问。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小熊猫低头看她，眨了眨眼，没听懂。
「我是说……你知道我比你大吧？上次我不讲年纪的时候你应该有猜到。那你没什么想法吗？」
小熊猫立刻点头，神情认真：「我知道。可是我喜欢你，我不觉得这样就不能跟你在一起，而且我觉得你根本就看不出来…」
奈奈抿了抿唇，眼神有点复杂：「但你才刚毕业，人生才刚开始，我却已经……」她没把话说完，像是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安。
小熊猫却伸手轻轻摀住她的手背，语气小声却坚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很多事都还是第一次，但……我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你。」
奈奈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问：「你不会后悔？」
他笑了，傻傻地摇头：「不会。洗碗那天我就决定了。」
奈奈终于笑出声来，轻轻靠进他怀里，闭着眼低语：「……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小熊猫呼吸一顿，低头抱紧她，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安静地靠在一起，沙发上的时鐘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替这段刚萌芽的关係，记下了第一个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