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向枪下亡魂解释。”
……
“沈凌夕你给老子等着!”
“临渊水榭,恭候大驾。”
……
“呵,想请本座出山?叫你们上神拿一根神骨来换啊!”
“慕长渊你别欺人太甚!”
“这就不高兴了?那本座渎神的时候你们岂不是要气死。”
……
“我谨代表上神,给尊上带来一件礼物。”
“早知道要他个十根八根……他怎么不自己下界收拾仙盟的烂摊子?”
“上神正在三十三重天养伤。”
“什么伤?”
“抽了一根神骨,您说呢?”
“哦。”
……
刚绽放的曼殊沙华又在风中唱起了“花叶两不见”。魔尊被缚魂锁五花大绑,他垂着眼睫,眸光晦暗不明,连同眼角的那颗泪痣都黯淡无光了。
沈凌夕就像一张白纸,哪怕动了凡心,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为何生气,还理直气壮地以自己为筹码,要挟他就范。
到底是输在先喜欢上了,慕长渊自嘲地心想,谁先动情谁就棋差一招,哪怕被摆了一道也只能认栽。
沈凌夕见他这般姿态,想起裴青野的话,心中难免忐忑,当即就挥手撤去锁链,示弱地唤道:“慕川。”
“我错了,你别躲着我。”
魔尊闻言抬眸,视线穿过花海静静注视着对方。
他回想起好像重生后沈凌夕示弱都是为了同一个原因:你别留我一个人。
三十三重天一定很孤独吧,连无情的上神都感到害怕。
魔尊忽然间就心软了——罢了,谁让老子喜欢他呢。
魔尊感觉气消了一半。
地狱炙热的风吹拂过曼殊沙华,下一刻,沈凌夕就被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拉了过去,跌进一个怀抱中!
熟悉的药香萦绕鼻尖,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驱散了地狱血海边令人σw.zλ.难以忍受的腥气,沈凌夕将头紧紧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多吸了两口。
体内的魔气影响着沈凌夕的神智,他身体滚烫,就跟着火一样,慕长渊出气似地狠狠掐着他的腰,恨得咬牙切齿:“谁把你教坏的,是不是裴青野?啊?!本座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沈凌夕闭上双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下次不敢了。”
可魔尊还是不依不饶:“下次,你还有脸说下次……你就是吃定了本座不敢拿你怎么样!”
此话一出,怀中的人身体出现了细微的僵顿,慕长渊敏锐地察觉到,也是微微一愣。
花园里忽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俩人的呼吸声。
正当魔尊开始反思自己哪句话说得太重时,沈凌夕从他怀里抬起脸,苍白的嘴唇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那是一缕狡黠的笑意,连原本就浅淡的瞳仁,都被漫天的极光照得亮晶晶的。
沈凌夕清澈的眼底像琥珀落入寒潭,但此刻满满当当都是慕长渊的倒影。
他说:“是啊,就是吃定了你。”
不然我怎么会跟随你来到鬼界。
“……”慕长渊目瞪口呆。
魔尊另一半气也跟着烟消云散。
六根不净
神魔闹矛盾双双离开神月宫, 裴青野等他们等得望眼欲穿,叶芽揪着衣角满脸歉疚:“对不起,我是不是全搞砸了?”
裴青野让他一切依照沈凌夕的指示去做, 但进屋后沈凌夕什么指示都没给, 小道侣硬着头皮看诊加自由发挥,不知哪句话说错, 竟引得魔尊勃然大怒当场吐血!
叶芽每每想起刚才的一幕都觉得心有余悸。
裴青野安慰道:“没关系, 凌夕会有办法的。”
话虽如此, 眼看救命药就这么打水漂, 薄欢在棺中已经躺了好几天,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叶芽实在不甘心, 甚至想趁魔尊不在,悄悄当一回偷花贼。
“我劝你收起这种心思,”这回裴青野却破天荒地不赞成他:“你要记住,在神月宫永远别给慕长渊留下任何把柄,别以为神月宫没守卫就可以为所欲为,慕长渊不嗜杀不代表他是个好人,这里的每一粒灰尘上都有恶道禁咒,擅自行动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芽摸摸鼻头,没敢再吭声。
逍遥散仙此刻不断把玩手里的折扇, 内心十分焦灼:上神离开好一会儿了。
刚才没打起来不意味着就打不起来,只要动手吃亏的都是沈凌夕。
慕长渊的性子他很清楚, 宠的时候宠到天上去, 但只要一翻脸, 那就是从天堂直接坠入地狱——夺魄邪帝就是前车之鉴。
对亲弟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曾经的死敌呢?
正当裴青野快要坐不住时, 拐角处终于出现那一抹雪白身影。
沈凌夕是独自回来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煤球,啊不,小黑猫。
裴青野隔得老远就看见了,觉得有点眼熟,但现在猫不重要,重要的是:“尊上没跟您一起回来?”
沈凌夕早有准备,给出一个官方答复:“他闭关去了。”
是好消息同样也是坏消息,好的是没打起来,坏的是等下次见到魔尊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薄欢快要等不起了。
尽管如此,危机解除的裴青野还是大松一口气,说:“好好好,没打起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