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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蓦然取下凤冠,眼神坚决地说:
  “臣妾知陛下想立陈贵妃为后很久了,若是废后,陛下名声或许有损,臣妾自请出宫,到道观为陛下和太后祈福,如此宫中无后,陈贵妃便是最为尊贵之人,皇上也不必折损脸面。臣妾......”
  她作势要将凤冠砸了。
  “皇后不可啊!!”太监连忙上前,一把将凤冠夺过来。
  “娘娘不可啊!!”
  “张公公,别管我!”
  “皇后,皇上......”张公公着急地看向皇帝。
  “皇后这又是何苦呢?”皇帝终究不忍,上前扶起皇后。
  “皇后对朕的好,朕自然是记在心头的,说什么要立陈贵妃为后,她小小年纪如何担当大任,朕的皇后唯你而已!”
  皇后看着皇帝,眼中流下两行清泪:“臣妾又哪里舍得当陛下的妻子,只是我儿可怜,我做做母亲的实在不忍心啊!”
  “......”
  皇帝别过脸,过了一会才复转了过来。
  “太子他这回真的错得太过了,朕只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皇后大喜过望:“谢皇上,谢皇上!”
  “皇后累了,来人,为皇后整理仪容,再送皇后回去。”
  张公公很快叫来了人,为皇后重新梳妆打扮后,才护送皇后回去。张公公看着皇后背影,心道这皇子在宫中,果真需要母亲的力量。
  ——
  “皇后果真去议事堂了?”
  宁妃宫,大皇子坐在屋子里头,由着一屋子下人伺候,他只张嘴吃葡萄,偶有动手几次,也是伺候他母亲。
  小太监恭敬地弯着腰:“是,皇后进去了一刻钟左右,就又出来了。”
  大皇子嬉笑一声:“看来,是把皇帝给哄好了,还是有个皇后母亲好啊。”
  宁妃瞪了他一眼。
  “好了,你下去吧。”
  “诺。”
  小太监很快退出去了,宁妃看着自己儿子道:“你呢,你什么都不用做么?”
  “儿臣要做什么?儿臣倒是想去北戎打仗,可父皇不允许啊。”
  “母亲也不允许!”
  “好了好了,既然母妃赶我,那儿子就先走了,过阵子再来看您。”
  儿子真要走了,宁妃又不舍得了,她摆摆手,眼不见为净。
  “走吧。”
  “好嘞,儿子这就回去了,下回带您亲孙子来看您。”
  大皇子回了王府,第二日早朝,皇帝没有提起刑部是否拿到证据的事,刑部尚书也一字不提,朝中大臣似乎有所察觉,也都俯首帖耳没有提起。
  又过了一日,张玉林进宫。
  “皇上!”
  南书房,皇帝看下跪在下面的人:“张大人有事要奏?”
  张玉林的内城司隶属于刑部,日常若是有事,需要汇报给刑部,再由刑部尚书转交皇帝,皇帝需要,才传唤张玉林,此次他请求觐见皇帝,算是不合常规。
  “臣,确有一事要单独奏请皇上。”
  “皇上,前两日臣在郊外发现一具女尸,经查验,或许是五年前失踪的一名叫做钱玉娘的女子,此女失踪五年,一直毫无踪迹,臣发现她后本想勾销此案,却发现......”
  “发现了什么?”
  张玉林深深低下头:“皇上请看。”
  他双手呈上一枚玉箫。
  张公公下去将玉箫拿出来呈到皇帝手上。
  “这是?”
  “此物有个开关。”
  “你上来。”
  张玉林上前,用随身携带的针刺入孔隙中,从中抽出一张纸条,随后,他退回到下面。
  皇帝展开纸条。
  我对子应识,思此灵山期。
  舒圭叶翦桐,晴雪玉楼重。
  我思舒晴。
  “......”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一旁张公公被吓得连忙退开半步。
  皇帝一张脸整个沉了下来,那眼中不只有怒火,更有一种深沉的东西。
  “这东西还有谁见过?”
  “臣夜晚摆弄发现后,就立即请见陛下。”
  皇帝鼻翼扇动了好几下,许久之后才道:“你是怎么知道判断这东西跟朕有关的?”
  张玉林更是不敢抬头:
  “那女尸已经死了好几年,化作一具枯骨,唯有身上衣服还在,臣翻查她的衣服时候发现她衣服里还掺着一块布料......”
  “呈上来!”
  “......”张玉林无奈,只好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太监。
  皇帝快速打开香囊,抽出里面一块方才洗净了的布。
  张公公在旁看了,眼皮子一跳。
  这是一块黄色的布。
  历代皇朝,皇帝着明黄,太子可穿杏黄,其余人,至多淡黄色,在正式场合,更是不可着黄色。
  皇帝睁大眼睛,看着这块布上的龙爪。
  张玉林死死低着头,听得上方皇帝再次开口。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臣,遵命!”
  “好了,你下去吧。”
  张玉林退出书房后,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才发现脸上都是汗水。
  书房里,感受着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张公公也瑟缩着脖子不敢开口,他原以为前几日就是最可怕的地狱里,但那会儿皇帝只是愤怒,还不曾跟现在这般,除了愤怒,还有一股更加难以言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