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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怎么突然这么问?”
  沈兰棠缓缓道来:“我昨日在宫里见到了慕斯容。”
  谢恒神色微变。
  沈兰棠将自己昨晚被骗去丽嫔寝宫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说给了谢恒听,谢恒神色渐渐凝重。
  沈兰棠:“大皇子已经丧心病狂到派慕斯容暗杀皇帝了,皇帝还没有任何表示吗?”
  谢恒摇头:“我今日还未见到过皇上。”
  “难道他已经被大皇子完全控制起来了?”
  “该是不至于,若有此等手段,慕斯容也不会说只有昨日一个机会了。我待会就进宫,这件事情你暂时先别跟任何人提起,对你母亲也别说。”
  “儿媳知道了。”
  说完了话,沈兰棠正要离开书房,谢恒忽而叫住她。
  “嫁进谢家这两年,好事情没碰着,到尽是些个破事,委屈你了。”
  沈兰棠心中微动。
  谢恒和谢夫人对她是极好的,谢恒身为朝廷重臣,也从来不曾轻视怠慢过她,反而擅长自省,事事都将她当作一个独立个体看待。
  有些公公婆婆觉得儿媳妇应该与他们共患难,好处不给,对自家人的苛待倒是不少。然而谢家,向来想的都是共富贵,每每同患难时,都会真诚道歉。
  要沈兰棠说,这才是真正的门风端正。
  沈兰棠莞尔一笑:“父亲说笑了,若慕斯容是因个人恩怨牵连到我,我或许还有怨气,但这明显是大皇子有心设计,父亲郎君所为皆为国家大义,我就算要怨,也是怨大皇子。”
  谢恒微笑:“你素来深明大义,你放心,我不会让慕斯容再伤害你了。”
  沈兰棠总觉得这话像是颇有深意,但谢恒很快离开,让她连深思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也到午饭时间了,谢恒也不急着进宫,悠悠吃完了午饭才传唤下人安排马车。
  他回到书房,从书架一个格子里取出一封书信,吸了口气,将信放入贴身衣物之中,走出书房。
  ......
  谢恒虽然可以自由出入宫中,但他上午才出宫,下午就又来了,异常举动自然引起了众人注意。
  昨日慕斯容回来之后就报告大皇子,她没有杀掉皇帝,大皇子心中又是愤怒又是警觉,皇帝有自己的心腹守卫,他昨天也只不过是使了些手段,让他那些守卫稍稍来迟了一会。
  而经过这次刺杀,想要重新找机会就太难了,更重要的是皇帝已经知道了他的不臣之心,此后对他会更加防范,他的太子位置也别想要了。可以说昨天的行动,完完全全将他暴露了出来。
  他今早进宫看望父皇,父皇还是躺在床上痴痴呆呆神智不清的样子,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上,让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清不清楚昨晚发生的情况,他宁愿相信他知道了,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这回谢恒进宫,他有理由相信就是为了和皇帝协商怎么对付他。
  “慕斯容啊慕斯容,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祸!”
  慕斯容昨夜就将事情直接告诉了大皇子,一副任他惩罚的模样。
  “殿下,仔细想想,若不是你设计了谢恒的儿媳妇,说不得昨晚事情就办成了。”
  “你——”
  “当然,我和殿下虽为互惠互利关心,但殿下居大,我不过依附殿下,殿下若是觉得我没用,想要抛弃我,我也无可奈何。”
  “只不过,殿下,你如今既惹了皇帝,也惹了谢恒,也算是四面楚歌,谢恒以后对付起你不会手软,殿下是不是还需要我这个挡箭牌来挡一挡谢恒的怒火呢?”
  慕斯容素有自知之明,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定位非常精准,她或许有谋略,但大皇子身边并不缺为他出谋划策的智囊,她最大的底牌就是自己的身份以及谢恒对她的眷顾。
  大皇子心中呕的吐血,但也知道慕斯容说的话都有道理。他不耐地摆摆手,道:
  “出去!”
  慕斯容挑了挑眉,站起身。
  出门那一刻,她又顿了顿,问:“有一点我想不通,殿下为何要对付沈兰棠?”
  “这个举动无疑是挑衅谢家,不说谢恒,谢瑾如今风头也正盛,殿下和谢家可是有什么怨恨?”
  大皇子目光一沉,不耐地道:
  “没什么,只是碰巧遇见了罢了。”
  慕斯容嗤笑一声,没有再问。
  此前,因丽嫔寝宫阳光更为充足,更适合皇帝养病,皇帝这才搬了过去。但昨夜事情发生后,皇帝已经搬回了自己的寝宫。
  屋中太监宫女都比往常多了一倍,外头侍卫守卫森严,有太监来报:
  “皇上,谢御史求见。”
  皇帝张着嘴,有涎液从他嘴角不自觉地渗出,一个宫女坐在边上为他细细擦拭。
  “让他进来。”
  谢恒走进房中,躬身行礼。
  “臣谢恒见过皇上。”
  “平身,谢卿过来,你们都出去。”
  一寝宫的太监侍女鱼贯而出,最后只剩下从小就侍奉在皇帝身边的张公公,张公公连值了几日夜班,昨日才方得休息,今儿一早又被叫了过来。张公公谨慎,直觉昨日发生了事情,但除了个别被抓走的宫人外,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