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把领带松开,扯开衬衫的纽扣,陆渊把柜子推进去的时候不甚碰掉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柜子边缘的袖扣,袖扣骨碌碌地滚出了衣帽间,直到它碰到书柜后才停了下来。
陆渊跟着过去捡起来,不料听见了些许动静,似是……痛哼?
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张妈节俭,出门的时候把客厅的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小灯。
陆渊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又瞧了一眼那面全身镜,心里暗笑一声,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转身走回了衣帽间。
另一边躲在沙发背面拐角里的江云汀一手按着头发,一手捂着嘴,怀里的小猫跟他面面相觑,都吓得一动不敢动。
方才009的爪子勾住了江云汀的头发,刚巧陆渊走了出来,江云汀一闪身头发就被扯了一下,痛得他猝不及防之下哼了一声。
江云汀吓得脸都白了,009的毛也炸了起来。
009心惊胆战:江江,要不我们走吧。
江云汀定了定神:行,我们等会儿瞅准机会就溜!
陆渊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将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换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陆渊把衣服脱下来之后没有立刻换上,而是顺手把裤子也脱了。
江云汀默默捂住了小猫的眼睛,自己只睁了一只眼偷看。
嗯……陆渊原来有八块腹肌啊,江云汀摸摸自己的肚子,扁了嘴。
陆渊的大腿肌肉好发达,听张妈说以前陆渊还是校田径、游泳队的。江云汀低下了头,他就没有什么运动基因,心脏病让他与运动绝缘,来到小世界之后忙于任务就更没有机会了,更别说这个世界里他还有哮喘,陆渊盯他盯得死紧。
陆渊没有看镜子,利落地把衣服都换好,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枚玫瑰红宝石胸针出来,比划着戴上。
镜中的男人眉目清朗,双眸如星,又兼身材高挑,一身黑衬衫搭黑色西装裤的造型显得他俊朗不失贵气。他似乎觉得这枚胸针不太搭,又把它取了下来放在一边,顺手拿了个小物件放在口袋里。
陆渊真好看。
陆渊突然转身向着客厅走来,眼神深邃地盯着镜子,恍若在看着藏在镜子里头、他深深恋慕的爱人。
江云汀被那眼神卷入了漩涡,没听见009叫他快走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陆渊步伐坚定地朝着江云汀藏身之处走近。
江云汀猛地惊醒,眼瞅着人就要过来了,一手捞起炸毛的小猫按在怀里,仗着屋子昏暗,趴在地上一步步地往沙发背面爬。
陆渊的步子顿住了,江云汀松了一口气,也停了动作。
安静了几分钟,江云汀觉得陆渊应该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人一猫,大着胆子又往沙发背面爬了几步,没听见陆渊的动静,彻底放心了。
胜利就在前方!
江云汀深吸一口气,弓起身子,顺着门的方向低头就往前冲——
然后就一头撞进了陆渊的怀里。
江云汀:“……”
009:“……”
陆渊:“扑哧——”
陆渊实在是没忍住,他家云汀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他是有多大的福气能得到云汀这个宝贝!
弯腰一把把人和猫抱起来,陆渊稳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怀里的人低着头不敢看他,耳朵尖尖红得在昏暗的灯光下都那么明显。
陆渊努力憋着笑:“宝贝,好看吗?”
江云汀心虚:“没有看到……我是来抓猫的,九九淘气,跑进来玩了,我就……跟着进来了。”声音越来越小。
009:“江江!”
江云汀不敢面对009,囫囵说出句:“死道友不死贫道!”
009:“……”
猫猫悲愤欲绝,同归于尽吧!
陆渊把人拢进怀里,贴着云汀的耳朵说话,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缠绵:“原来我们云汀是进来抓猫,不是进来偷看我换衣服啊?”
江云汀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不敢抬头。
“唉,真可惜,”陆渊状似很是失望:“我健身了那么久的成果呢,我们云汀真是富贵不能淫,当世柳下惠。”
江云汀:“……”
江云汀的头垂得更低了,连后脑勺都写着羞耻。
陆渊憋笑憋到极限,抱着人就忍不住要亲,谁知正要亲上去的时候险些被一只猫脸糊上,惊得他紧急刹车。
009尖叫:“啊啊啊啊啊我009的清白!”
江云汀把009放在地上,小猫忙不迭跑了,连滚带爬地就下了楼。
江云汀这个人脸皮是薄,但是老实人逼到极致是会触底反弹的。
江云汀在陆渊怀里努力坐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抱胸看着他:“我看你了,怎么了?不准我看?”
陆渊也正经起来:“给,都给你看,只给你看。”
江云汀的耳朵还是红,但还是撑着气场:“那不就结了,男子汉大丈夫,看一下怎么了?陆总真小气。”扭身就要逃跑。
陆渊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护着人的腰把他抱紧:“那刚才是谁趴在沙发后面偷看的?是不是我们宝贝?地上这么凉,跪着腿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