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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创项目颁奖还要举办宴会呢,h大百年难得一遇,想也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做出来的。沉嘉瑶倚在卧室门框,目光不自觉被镜前的身影牵引。谢易然身着墨色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绕着领带翻转,深灰真丝布料在他掌心游走。
  她望着他后颈露出的一小片冷白肌肤,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滚动,腕表折射的银光偶尔晃过眼睫。男人忽然侧首,镜片后的眸光如淬了蜜的冰,过来。
  沉嘉瑶的呼吸滞了滞,赤足踩过柔软地毯,指尖刚触到领带尾端就被他扣住手腕。温热的呼吸拂过发顶,教过你这么多次,还学不会?低沉的嗓音裹着雪松香水的气息,将她困在身前。
  她垂眸盯着他翻飞的手指,看银灰领带在他指间交织成利落的温莎结。
  喉间泛起莫名的酸涩,明明是相同的动作,从前徐之予上台发言需要穿正装的时候,她笨手笨脚帮忙却总系歪,他会俯身含住她颤抖的指尖,说反正系上就行了,我倒觉得挺好看的,有区别吗?
  走神?谢易然忽然收紧领带,将她的视线彻底拉回。镜中倒影里,他眸底翻涌着暗潮,指腹不经意摩挲过她泛红的唇角,却被沉嘉瑶一把推开,学不会。
  男人冷冷地看着,到底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
  窗外鸟鸣忽然清晰起来,沉嘉瑶低头看着书,不去理会他炽热的目光。。
  说是颁奖典礼倒不如说是商人之间的寒暄,所有人都调笑着脸围着谢氏总裁,希望分得一杯羹。该说不说还是谢易然会做生意呢,又博得一个回馈母校的好名声,又能达成几庄合作。
  是语料库项目的沉同学?一位男士举杯相邀,听说你的语料库获得了谢氏集团的资助?
  沉嘉瑶刚要回答,喉间突然泛起奇异的甜腥。宴会厅里的欢笑声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她听见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舌尖先是泛起细密的麻痒,紧接着灼烧感从口腔蔓延至整个面部。
  那杯本该是蜜桃乌龙的调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芒果味的。她下意识抬手触碰嘴唇,指尖却惊觉那里已肿成熟透的樱桃,娇嫩的皮肤下仿佛藏着无数细小的蜂针。
  厂内灯光突然暗下,沉嘉瑶攥着酒杯的指尖微微发白。她听见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在耳膜炸响:“下面有请谢氏集团CEO谢易然先生,也是本校金融学院优秀学生为本次获奖的同学颁奖!”
  红丝绒地毯在脚下延伸出无尽的长廊,谢易然西装革履地站在领奖台中央,腕间的百达翡丽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当沉嘉瑶走到台阶前,男人突然伸手,指尖在她小臂处若有若无地摩擦,借着搀扶的动作压低声音:“抖什么?”
  沉嘉瑶浑身僵硬,踉跄着险些跪倒在台阶上,幸亏有男人托着。
  台下记者的快门声像细密的鼓点,震得她眼眶发酸。
  “谢谢……谢总?”她强撑着微笑,接过奖杯时故意偏头避开他的视线。但谢易然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颁奖结束后,他突然揽住她的腰,西装袖口下若隐若现的腕表硌得她肋骨生疼:“合影留念。”
  快门按下的瞬间,男人俯身靠近她耳畔:“刺激吗?宝宝?”
  他的领带夹擦过她锁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旁边几位获奖者笑容得体地挤在镜头前,却没人发现沉嘉瑶攥着裙摆的手在剧烈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闪光灯连成刺目的光带,她觉得自己此时的笑容应该非常僵硬。
  “等会……”谢易然的声音被淹没在骤然加速的心跳声里。
  女孩原本清透的杏眼泛起潋滟水光,睫毛上凝结的泪珠比水晶灯的光芒还要耀眼,嫣红肿胀的唇瓣微微张开,呼吸间带着灼热的喘息。
  “芒果”,女孩微弱的声音响起。空气被扭曲成一团,宴会厅的窃窃私语与闪光灯在此刻尽数消失,只剩她耳畔擂鼓般的心跳,和那道将她稳稳托住的有力臂膀。
  “芒果过敏?”谢易然扯开她紧抓衣领的手,发现指甲已经呈现青紫色,低沉的嗓音裹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下一秒,男人已经打横抱起沉嘉瑶。在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中,他踹开了直达会长办公室的消防通道。
  十二层的楼梯间灯光惨白,沉嘉瑶的呼吸声越来越像漏气的风箱。谢易然把她往上托了托,突然感觉锁骨一痛,垂死的人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她竟然咬住了他纹身的位置。
  0320……鲜血顺着数字纹身流进衬衫领口,谢易然却低笑出声,咬着,咬准点,最好咬到动脉。
  办公室门锁发出滴滴声时,沉嘉瑶的脉搏已经弱得难以捕捉。谢易然反手扫落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将她平铺在冰冷的紫檀木桌面。应急灯不知何时亮起,给她的皮肤镀上一层惨淡的釉色。
  看着我的眼睛。他拍打她的脸颊,从抽屉取出肾上腺素笔,数到叁……
  针尖抵上大腿的瞬间,沉嘉瑶突然睁大眼睛。但不是看他,而是透过他看向某个遥远的影子。她肿胀的嘴唇翕动,呼出的热气带着血的味道:之之……你回来了……
  谢易然的手稳得可怕,针剂精准注入股静脉。但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的力度几乎要碾碎骨骼:看清楚,我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沉嘉瑶的嘴唇像两块灼热的炭,毫无章法地压上来。她闭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窒息的泪珠,右手却精准摸到了他后腰的青紫——那是前天晚上被她踢到床下弄的。
  肾上腺素笔滚落在地。
  谢易然僵在原地,任由她在自己唇上留下带血的牙印。某种比罂粟更致命的毒素顺着相贴的皮肤蔓延,他听见自己全身血液流动的声音。
  你会后悔的。他单手解开领带时声音平静得可怕,等你能呼吸之后。
  灰色丝绸缠绕过沉嘉瑶纤细的手腕,却在最后关头突然转向。男人猛地后仰,将领带另一端捆在自己左手上,牙齿配合右手打了个死结。领带另一头拴住真皮座椅扶手时,他的额头已经覆满细密的汗珠。
  别动。他右手持着第二支肾上腺素笔,小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再动就和我上床。”
  女人在药物作用下剧烈抽搐,指甲划过他紧绷的腕骨。谢易然突然俯身,用体重压制住她乱蹬的双腿。
  你自找的。他咬开笔帽,一滴汗落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黑暗像潮水般涌来,沉嘉瑶最后的意识,是听见皮带扣清脆的咔嗒声——谢易然竟然用腰带将自己右手也捆在了椅子上。
  当医生带着急救箱破门而入时,看到的画面堪称魔幻:一向高高在上,矜贵冷漠的谢氏集团负责人双手被缚地跪在办公桌旁,而濒临休克的女人被他用肩膀顶在墙上保持直立。两人之间连着一条被汗水和点点血迹浸透的领带,像某种畸形的脐带。
  过敏性休克。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需要气管插管。
  他手腕上的勒痕深可见肉。
  谢易然独自坐在办公桌前,脑海中一直播放、定格沉嘉瑶吻他的瞬间,背景音却是她气若游丝的呼唤:之之……
  钢笔在他指间断成两截,墨水像血一样漫过桌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