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永远绕不开那瓶假酒了。
由于与宫野明美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我和琴酒为了不引人瞩目,便在游乐园里参与起了娱乐项目。
琴酒不乐意坐摩天轮,也拒绝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坐上云霄飞车。
“你该不会恐高吧?”我猜测道。
回应我的是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
“阿琴,等一下,我去买苹果糖。”
我买了两根苹果糖,自己一根,也给琴酒一根,但他完全不领情。
“起码得去鬼屋看看吧,不然门票钱都浪费了。”我尝试着劝说道,“就当是补偿你和我的童年。”
鬼屋正好就在前行的路上,琴酒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阿琴,你慢点走,这里好黑。”我假装胆小,“我害怕。”
“哼。”
“说起来这个鬼屋里的鬼都没有阿琴你长得可怕——”
砰。
头上被用力打了一下。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琴酒恐怕都要开枪了。
“又打我,不过……我不怪你。”
毕竟是最后一次了,我在心里说。
“阿琴,吃个苹果糖吧。”我再次将苹果糖低了过去,“你生活的那么苦,总要给自己一点甜。”
琴酒直接打飞了我手里的苹果糖。
等到走出鬼屋时,他更加震怒。
被他打飞的那根苹果糖,牢牢地黏在了他的头发上,被我一路托着才没有马上察觉。
“不要紧,我马上处理。”我用力一扯,总算将苹果糖扯下来了,虽然上面黏了一小撮白毛。
“宫野明美发来邮件了——”我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她叫我们在恐龙馆那里等她。”
恐龙馆是游乐园正在修缮还没对外开放的项目,因此那里没什么人,方便交易。
琴酒让宫野明美抢劫了一家银行,交上十亿赃款后就同意给她和宫野志保自由。
……这当然是假话。
但宫野明美信了,她还真的实施了抢劫,并且很成功。
“我去摩天轮上看看她有没有带帮手,你既然恐高,就留在这里吧。”
话音未落,琴酒也跟上了摩天轮。
“不放心我一个人?”我揶揄道,“你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
“恶心。”
观光舱里除了我和琴酒,还有一个国中生模样的银发少年。
少年戴着耳机,全程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视线下移,我注意到他左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在摩天轮上,我们果然看到了拎着密码箱,神情拘谨的宫野明美,而她也依照约定单独赴约,周围没有其他可疑的人。
琴酒满意了:“津岛,该你出场了。”
我点点头,小声问:“可以给她留个全尸吗?”
“她是基层成员,可以。”
“明白了。”
下了观光舱的那一刻,我和银发少年擦肩而过。
一瞬间,我的视野发生了变化。
脚下的路是通往海盗船的方向,而不是去恐龙馆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更细长,食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这是刚才那名少年的身体。
就在擦肩的那一刻,我和他交换了身体。这样就能骗过乌丸莲耶的眼睛了。
……原来费奥多尔先前留下的暗号,说会帮我是这个意思。
那个魔一样的男人,比乌丸莲耶更可怕,比太宰更黑泥,比森鸥外更不择手段。但他说服了我。
他看出了我回去黑衣组织的目的,告诉我杀了乌丸莲耶也没有用。
死掉一个首领,还会有新的首领上位,或许是朗姆,或许是别人,总之,本质是一样的。
不止是黑衣组织,还有各种犯罪组织,比如梵天,同样需要大批警察卧底,苏格兰下一次的任务说不定就是卧底其他组织。
费奥多尔给出了解决方案,我去成为黑衣组织的首领,并吸纳梵天等所有的罪与恶,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作为欢迎苏格兰从书里出来的礼物。
他会发现,没有黑衣组织,没有梵天,也没有我,一切都是梦。
从此他只是个普通的警察。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不如让他带着负罪感活下去。”费奥多尔如是说。
的确如此。
我不可能一辈子把他关在书里,太宰也不会允许,我也不能打他,因为他是个普通人,不经打,骂他也只会气到我自己。
唯一的报复方式就是让他良心不安。
我翻了翻少年的口袋,找到了一张纸条。
【你能使用这具身体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少年身上什么武器也没有,异能力貌似是与别人交换身体,其他的一切未知。
好巧不巧,游乐园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引来了大批警察。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和宫野明美愉快地交谈:“最近真的没有黑麦的消息吗?”
……
十分钟能做什么?
喝杯咖啡?吃块蛋糕?或是——
解决琴酒。
实际上在我举着棍子靠近他时,他就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