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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按压在杯壁上的指尖微微发白, 热度顺着手指传递过来, 他却浑然不觉。
  在他的设想里,钱冲顶多会因为他失踪而着急,但他没想到对方竟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又想起自己这几天跟着白狼天天吃肉似乎还长胖了一点,不由得有些心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大队长起身开了门, 钱冲直接挤了进来, 冲到姜浅面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定住了脚步。
  他裹着一件低调的黑色外套,眼睛下面沉着深色, 一看就没有睡好。
  钱冲望向姜浅, 这个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的人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让他感到恍若隔世。
  那天,他因为野兽的进攻恰巧脱身后和玉子一起回去找到了受伤的王虎, 对方却喘着气告诉他姜浅被人带走了。
  他们按照王虎说的方向前去, 发现了野兽的脚印。
  拨开灌木, 他看见了染血的布条,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姜浅的衣服。
  还有地上带着血丝被啃食得不成样子的骨头。
  做了很多年队长,他第一次觉得血腥味那么刺激, 好像要往他的皮肤里钻。
  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两眼发黑倒在地上, 最后还是被玉子搀着回去的。
  在他终于从脱力的晕厥中醒过来的时候,他推开想要帮忙的王虎, 行尸走肉一般,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要杀了那个人,不仅要杀,他还要所有帮助过那人的人,跟着他一起下地狱。
  他这几天在别人眼里显得浑浑噩噩,但他的脑子却非常清醒。
  每一步该怎么走,如何躲过那人的眼线,他一点慌乱也没有,对策仿佛信手拈来。
  王虎说他的状态不对劝他休息,他反问道:“你会休息吗?”
  对方沉默着松开了手。
  王虎和姜浅总是喜欢拌嘴,有时候骂架能骂上一上午,可自从出了事,王虎却好像关上了话匣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钱冲知道,他也在压着自己,一切都回不去了。
  直到今天,之前给他提供过武器的大队长突然联系他,说姜浅找上了他。
  他第一反应是这是个陷阱,或许大队长落到了许肆的手里,对方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随着那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似乎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开始震动,让他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开始发抖。
  他甚至能想象出姜浅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嘴角轻轻上扬,狡黠的眼睛转来转去。
  “钱队长,别来无恙吧?”
  他看向一边的王虎,对方的表情和自己一样震惊,这才真正有了实感。
  不是幻听,他真的回来了。
  现在,他站在姜浅的面前,少年一点也没变,仍旧戴着他的围巾,笑着走上前和他拥抱。
  钱冲缓缓抬起胳膊,双臂逐渐收紧,好像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不翼而飞一样。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他感觉到姜浅似乎在挣开他的怀抱,然后他的脸就被捧了起来,姜浅有些焦急地看着他。
  “呼吸,钱冲,别忘了呼吸!”
  氧气涌入,他大口喘着气,看着姜浅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抬着眼睛打量自己,像一只看戏的小狐狸。
  他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呜呜呜呜我的钱队长,失而复得的表情简直让人想哭!】
  【他这几日一定过得很不好,颧骨都突出来了……】
  【和浅浅的红光满面一对比,显得更憔悴了呢。】
  【插句题外话,感觉白狼真的把浅浅养的很好,他刚才趴在钱队长肩头的时候小脸都能挤出一点肉了呢,软软的好可爱……】
  【王虎几次想要上前却又收回了手,哈哈哈你是要跳一段舞吗?】
  【看见王虎那别扭劲就想笑,想抱就抱吧,浅浅宝贝才不会拒绝呢!】
  接下来姜浅又和玉子与王虎打了招呼,然后把角落的白狼介绍给了他们。
  自从钱冲进门后,白狼就一直站在墙角,沉着脸什么也不说,姜浅一眼看过去见他在盯着自己,有种冷落了他的感觉,连忙把他拉上前。
  “他叫白狼,当时是他救了我,我这几天也是在他那里养伤。”
  钱冲立马着急起来:“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没事,只是后背擦伤了,已经好多了……”
  “我这里有药膏,晚上给你擦一点,好得快还不留疤……”
  就在这时,白狼第一次打断了别人的话:“不用。”
  几人顿时看向他,虽然目前看来他救了姜浅,但钱冲还是对这个陌生人保持警惕:“你说什么?”
  白狼重复道:“不用。”
  “你什么意思?”
  白狼以为他没理解自己,可能是自己又用错了词,便加上了手势辅助。
  他指指自己:“我,好用。”
  又指指钱冲:“你,不好用。”
  【啊呦,我怎么感觉到了火药味呢?】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
  【白狼,到底是药好用还是人好用啊?】
  【都好用,浅浅宝贝想用哪个用哪个!】
  【钱队长这能忍?他说你不行!】
  【浅浅宝贝快给翻译翻译,别让他瞎说了!】
  【他们好像在争夺浅浅的医师位置啊,这次我站白狼,因为钱队长治伤的手法实在不敢恭维,自从没了大榕之后,他的原则就变成“不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