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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存档是我的bug > “作为她哥哥,我可以代她向你表达歉意。”
  周玉容的目光依旧沉静,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并非不知道姜朝颂的意图——无非是想逼他低头,或者逼梨花回来受辱。但他心里很清楚,梨花此刻必然早已走远,而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彻底切断姜朝颂任何纠缠梨花的可能。
  “过分。”周玉容脱口而出的回答,瞬间打断了姜朝颂后面所有未出口的污言秽语。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目光终于从姜朝颂身上移开,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污染,淡漠地落在了包厢墙壁上那幅扭曲的抽象画,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头发寒,“你可以试试。”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任何威胁的词汇,却像无形的巨锤,重重砸在包厢内每个人的心上。
  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宣告。
  宣告着周梨花的不可触碰,宣告着任何试图越过这条线的行为,都将面临难以想象的后果。这后果是什么?周玉容没说,但正是这种留白,才更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种毫不掩饰的维护,甚至不屑于用家族名头来压人,仅仅是一种“后果自负”的平静陈述,反而比任何叫嚣都更具威慑力。
  “如果你要报警,当然可以。姜少想报警处理我妹妹泼你热可可的事,这是你的权利。”
  他顿了顿,视线缓慢地扫过地上尚未清理的狼藉,扫过崔怀梅手腕的淤红和领口那片刺目的青紫,最后才重新落回姜朝颂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不过,警察来了,取证调查,难免需要详查现场。比如,问清楚这包厢里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位服务生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地上这些酒渍果盘又是谁弄的……想必姜少也很愿意配合警方,把今晚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交代一遍?毕竟,监控会公平公正地坦白一切。”
  “但姜朝颂,你最好想清楚,你今晚在这间包厢里做的‘游戏’,和你现在想对我妹妹做的事,哪一个更经得起追究?我妹妹泼你一杯热可可,或许是冲动,但你呢?你真觉得,你占着理?”
  周玉容的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诚恳”,但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在姜朝颂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
  他是在提醒姜朝颂,一旦报警,被掀开的就不仅仅是梨花泼热可可这一件事,而是整个包厢里他们这群人对崔怀梅的凌辱霸凌。那些痕迹,那些狼藉,都是无法辩驳的证据。
  周家或许不怕这点小麻烦,但姜家少爷聚众欺凌服务生,甚至还闹到报警的地步,这名声传出去,对姜朝颂和他背后姜家的影响,绝非一件被泼脏的外套可比。
  “强词夺理!”姜朝颂身边的一个女生忍不住尖声反驳,她颤抖着声线说道,“明明是那个周梨花莫名其妙冲进来发疯!姜少只是……”
  秦问清眉头微蹙,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这位小姐,事情经过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互相指责。姜少和周少都是明白人,自有分寸。”
  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女生噤声,将话题的掌控权重新拉回两位主角身上。
  “……姜少只是让他跪着擦个鞋而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委屈,试图将暴行轻描淡写,“是那个崔怀梅自己蠢,笨手笨脚才惹到了人,我们不过是想让他长长记性!谁知道她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泼了姜少一身!”
  “跪下擦鞋?长长记性?所以,他脸上的巴掌印,手臂上的淤青,手腕的红痕,也都是他自己‘长长记性’弄出来的?你们一群人围着他,看着他跪在地上,让他擦鞋,扇他耳光,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玩笑和长记性?”
  周玉容的眼神扫过那几个刚才还嬉皮笑脸的男生,最后定格在姜朝颂脸上,“姜少,这就是你和你这群朋友的格调?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服务生,行使你们可悲的特权,满足你们扭曲的优越感?欺负一个弱者,让你们感觉很好?”
  “周玉容,”姜朝颂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你这是在威胁我?”
  “陈述事实。”周玉容平静地迎视着他,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一件限量版的外套,沾染了可可渍,确实可惜。周家会按原价,或者,如果你能提供同款购买凭证,按市价三倍赔偿。这是对物的交代。”
  “至于人……我妹妹梨花,年纪小,性子直,看到不顺眼、或者让她觉得恶心的人和事,容易冲动。这一点,我这个做哥哥的,确实疏于管教。”他说得很轻松,完全没有一点悔改之意,好像还乐得纵容一样,“但有一点你说得对,她的嘴,有时是比热可可厉害些。不过,她说的,往往也是实话。”
  “至于道歉……”周玉容轻轻摇了摇头,“姜少,你觉得以梨花现在的状态,她会道歉吗?或者说,你确定你承受得起她‘道歉’的方式?”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姜朝颂狼狈的全身,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待处理的物品,“梨花的行为自有她的理由。如果你坚持需要一个道歉,那作为她哥哥,我可以代她向你表达歉意,为了这杯热可可造成的…不便。”
  周玉容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上的礼仪示范,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抱歉,姜少。”
  语气平淡,毫无诚意,更像是一种程序性的宣告。
  那目光很平静,没有任何攻击性,却像深秋清晨的薄雾,带着一种无声的、浸入骨髓的凉意,让姜朝颂那稍微平息的怒气又隐隐地泛了上来,甚至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烦意。
  姜朝颂胸口剧烈起伏,周玉容这看似让步实则羞辱的姿态,比梨花泼他热可可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想咆哮,想动手,想把这该死的、永远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周玉容那张完美的脸砸烂。但他残存的理智死死拉扯着他,周玉容不是崔怀梅,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