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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到家,钟严将人丢进浴室,“不把身上、脑袋洗干净,别出来!”
  浴室关着门,钟严在门口催了两遍,里面终于传出水流声。
  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歌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一首唱完,又开始第二首。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没一句在调上了,难听到惊悚。
  钟严忍无可忍,离开卧室,回去把胸口的发胶洗掉。
  洗完澡出来,时桉的卧室没有灯,风把月光刮进来,时桉趴在床上,抱着手机。
  “怎么还不睡?”钟严站在门口。
  “你管不着。”
  钟严偏偏头,依稀能看到手机的光,“在看什么?”
  “男朋友。”
  寥寥三个字,却长了数双手,扒过来,在钟严心上挠。他走进门,有了偷窥的可耻感。
  不到半秒,钟严转回视线,嘴角像初七的月牙,“经过当事人同意了吗?就叫男朋友。”
  “你管不着!”
  时桉背对他,下半身盖毛毯,上半身空空如也,干净的白,逼人触碰的白。
  他头发恢复了柔软,手正滑下一张照片。
  “时桉,你是只喜欢这个人的照片,还是只要照片,就都喜欢。”
  “他不是这个人,是男朋友!”
  风把时桉的话吹得摇晃,空气里有酒精味,有时桉的皂液味。
  想近距离闻,再近一点。
  “隔着屏幕多没劲。”钟严扯掉浴袍带,连着浴袍一起,丢在床边。
  他掀开毛毯,空气中腾起一团温暖,强行把人翻过来。
  “给你看真的。”
  第35章 引诱
  时桉过了个销魂的夜晚, 他梦到照片里的胸肌和腹肌主动躺在床上,任他随便摸,放肆蹭, 随心啃。
  从上到下, 由里到外。
  幸福、刺激、美味,爽!
  时桉脑袋贴在枕头上,头蹭了又蹭, 手抓了又抓。人只要睡得饱, 心情就好, 连枕头的手感都称心如意。
  时桉舍不得睁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争取梦到点更刺激的。
  胳膊拢过来, 时桉把枕头抱紧。
  然后,枕头说话了,“醒了?”
  时桉:“?”
  枕头继续说话, “睡得好吗?”
  时桉:“???”
  糊糊迷迷睁眼,时桉确认了枕头。
  啊啊啊啊啊!!!
  他在做梦吧?!
  一定在做梦!
  否则,他怎么能枕着钟严的胸口, 手还恋恋不舍摸腹肌!
  可枕头还在说话,“又想装傻?”
  时桉头顶劈闪电,脚下踩地雷。此时此刻, 他只能用微笑逃避现实, 用乖巧隐藏恐惧,赖在他怀里,亲切地说一句, “钟老师,早上好。”
  “现在是十一点。”
  “哦, 是么。”时桉转着脑袋,脸使劲往胸口埋,“睡太香,都没发现。”
  表面波澜不惊,实际慌得一批。
  稳住,我还能装。
  钟严拢过胳膊,揉他发尾,“时桉,你现在觉得眼熟了吗?”
  时桉的大脑已停止思考,手抓着胸口,脑门在肩膀上摩擦生热,“还算、眼熟吧。”
  手腕被人握住,往远离胸口的区域挪。
  “你还是没想起来。”钟严生了火,口气却是化不开的低音,“八年前,南苑路的gay吧。”
  “…………?”
  可怕的记忆击打着时桉,他本不想提及,钟严却在他耳边唤醒记忆。
  “你喝醉了,赖上了我,抱着我不放,非要跟我回家。在隔壁房间,在我的床上、在窗台、在桌边、在浴室,在我身上……”
  “时桉,你真的都不记得吗?”
  床上,窗台,桌边,浴室。
  他身上……
  碎片信息涌入大脑,像散开再撕烂的拼图,时桉努力寻找,疯狂拼凑,终于寻找到一块有价值的内容。
  时桉急于“翻供”,抱着毛毯从床上弹起。人还没站稳,又乖乖摔了回去,并主动帮钟严盖全。
  啊啊啊啊啊啊锕啊!
  他为什么不穿衣服!
  裸的,全部,好大!
  时桉的脸红成酱茄子,把钟严包裹完全,自己也钻进被角里,继续他的使命。
  “胡说!当年大爷头发都白了,根本不是您这样的。”
  比牛伯头发还白,比牛伯还老。害时桉难受了一个星期,平时他三天就能忘的。
  钟严的脸色像服毒暴毙前,“谁跟你说白头发就是老头?”
  “不然呢!”时桉理直气壮。
  白成那样,绝对不是少白头。
  钟严懒得解释,从手机里翻出张旧照,递给时桉。
  是张打篮球时的抓拍,捕捉到钟严起跳投球的画面。照片里的他很年轻,应该刚读大学。弹跳卷起了衣摆,清晰可见腹肌和人鱼线。
  时桉放大图片,钟严的腰腹平整干净,还没有那道疤。
  欣赏完腹肌,时桉的视线停在肩膀以上。
  “......……”
  纯白的头发,大爷的白。
  没半点医生样,像开跑车的富二代。
  就……
  还挺帅。
  时桉抓抓被角,正在考虑,是抠长城还是钻地缝。
  钟严的“谴责”远不止此,他离开卧室,没两分钟原路返回,并给他带来了“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