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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南忱】
  一个名字被写了无数遍。
  横着的,竖着的,倒着的。
  还有叠加着的。
  全都是那三个字。
  从最顶上的行楷,到中间的草书,再到下面亦或者叠加于最上面的狂草。
  仿佛能想象到写字之人最初的平静,和最后的疯狂。
  厉南忱的目光,被那些笔画定格。
  心绪翻滚,无法平息。
  往后翻,又是一整页他的名字。
  全是狂草。
  字和字都是连在一起的,仿佛是一根长长的线,被绕成无数个名字。
  继续翻,还是。
  只是书写的笔迹越来越疯狂。
  就像是失去心智,只剩下本能在书写。
  如此持续了好多页。
  直到在某一页,因为下笔者力道实在太重,纸张被划破。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神经紧绷的人,在这一刻弦断了,人也彻底疯了。
  划破的地方被执笔人来回划拉,留下了一大团的墨迹。
  厉南忱的心脏钝痛起来。
  意外发现后面还有留字。
  厉南忱翻过划破的几张纸,看到了那两行文字。
  【厉南忱!厉南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视线被冲击,厉南忱感觉有一把针掉落心间,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
  这一页,陈野用了楷书。
  一笔一划都是端正的。
  跟前面的草书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但他知道,是陈野写的。
  这是陈野为了装乖,辛辛苦苦当着他面,练了半年才写出来的楷书。
  抬手捏住眉心,赶走那刺挠的酸涩感。
  不得不说,他有被拿捏到。
  为了留在他身边,陈野无所不用其极,这怎么就不是爱呢?
  次日早餐时,厉南忱对陈野说,“待会儿凌霄要送文件来,我要用你书房。”
  “可以啊,随便用。”
  厉南忱不动声色的提醒,“要是有机密先藏起来。”
  昨晚的笔、记事本、包括椅子,他都放回了原位。
  他看了,这一层没有监控。
  陈野应该不会发现。
  结果陈野却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是你看到有什么机密,记得帮我保密。”
  厉南忱抬头看过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结果就是,当他上楼时,就看到陈野鬼鬼祟祟从书房里出来。
  一见到他,就将手藏在背后。
  “你在藏什么?”厉南忱问。
  陈野将手拿出来,是那个记事本,“就是个本子,没什么。”
  大大方方,但绝不能打开!
  所以说完就跑了。
  生怕厉南忱说要看看。
  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厉南忱失笑。
  这不就是做贼心虚的典型吗?
  ……
  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厉南忱来说,是这样的。
  公司稳定,各个项目进展都很顺利。
  陈野恢复良好,厉津尧那边也是喜报不断。
  这天,厉南忱去公司开了场会。
  刚回山茶别院,就接到了楚燃的电话,“干嘛呢?这段时间不见人影,家里也没人,你带小尧去国外治疗了吗?”
  他们知道厉津尧中毒在治疗,突然就没音讯了。
  去公司也被告知厉南忱只是偶尔出现,开完会就走。
  好多决策都远程处理,更多都交给了副总。
  倒是厉南忱的三个助理快忙翻了天。
  厉南忱停下脚步接电话,“在榆城,只是没住在家里。”
  身旁花坛中的白色山茶还在盛开着。
  陈野说这是最后一批花苞了,这一场开完,要到十月份往后才会再开。
  前提是,得好好施肥养护。
  否则直接表演不开花。
  厉南忱伸手去触摸,不料上方掉落一花头,正好落在他手心。
  楚燃听得出厉南忱声音里的愉悦,“咦,听你声音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都不跟兄弟分享一下?”
  没等厉南忱回复,楚燃直接问,“地址发来,我和连羽来找你。”
  厉南忱道,“我问问。”
  楚燃不解,“问什么?”
  “问房子主人愿不愿你们来。”
  “房子主人?”楚燃震惊,“你又跟谁同居去了?”
  谁这么大脸,让首富厉总不住自己房子?
  “稍后回你。”
  厉南忱直接挂了电话。
  陈野不在大厅里,楼上也没人,厉南忱在后院找到人。
  他在花架下支了个画架,旁边放了一把削尖的笔。
  走近一看,是用线条勾勒的一株山茶花。
  厉南忱手伸过去,摊开。
  白色的花朵如从他手心绽放。
  陈野接过,“你第一次送我花。”
  “不过是它掉落正好我接住,就顺手带来的。”
  陈野不听,“所有的顺手都是早有计划。”
  没事,他会自我攻略。
  厉南忱也不破坏气氛,“下次出门给你带。”
  闻言,陈野将白色山茶花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
  仰着头望着厉南忱,“虽然不知道你下次出门的具体时候,但我从现在就开始开心了。”
  “跟你说个事,楚燃和慕连羽想来,你愿意吗?”厉南忱没有忘记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