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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谦,对不起。
  周徐映将录音笔塞到贺谦的手心中,贺谦握不住,没有力气。
  周徐映就握着贺谦的手,握住录音笔。
  周徐映的手,用力到发白、颤抖。
  五年。
  他偷了五年时间陪贺谦。
  陪……讽刺的词。
  应该是折磨,他折磨了贺谦整整五年。
  周徐映抽回手后,贺谦手中的录音笔还是掉在了床上。
  周徐映低头笑了笑,起身给贺谦收拾东西。
  他将租房合同率先放到行李箱夹层里,然后是法律书、记账本……
  周徐映把记账本翻出来看,一笔一笔。
  上面有一笔十万的支出。
  贺谦给他修了手表。
  十万块……怎么就给他花了?
  周徐映将所有东西都收好,从书房里拿上结婚证和离婚证,带着贺谦坐飞机,飞往美国。
  机翼划过云层时,光映照在昏睡的贺谦身上,熠熠生辉。
  贺谦,该是这样的。
  他仔细描绘着贺谦轮廓,才惊觉是他遮住了贺谦的太阳,他仓皇着抽回手。
  看着镀金色的烈阳透过窗户,照在贺谦身上。
  周徐映希望24岁以后的贺谦成为最好的律师,希望他生命不止24岁,希望他前路光明,前程似锦!
  第93章 寄养1
  飞机落地,正值傍晚。
  周徐映事先安排了接机的车。
  他将贺谦抱上去,汽车驰骋在郊道之上,窗外掠过的风景,是朦胧、涣散的。
  视野中,贺谦昏靠在窗边,刺眼的光透过眼皮,灰暗的世界渐渐在梦中有了色彩。
  贺谦手指动了动。
  细微的动作被周徐映捕捉到了,他又给贺谦服了枚药。
  合上矿泉水瓶时,周徐映的手在抖。
  周徐映让司机开慢些,再慢些……
  车一路向南行驶,抵达目的地时候已是傍晚。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道身影。
  在这道身影的十米外,一位颀长健硕的男人正靠在树旁。
  车一停下,路灯下的明钰疾奔而来。
  周徐映将贺谦抱下车时,贺谦瘦削的身躯蜷缩在周徐映怀里,显得无比瘦弱……这半年贺谦的确瘦了许多。
  明钰无比克制的忍着脾气,从周徐映手中取过行李箱,“跟我来。”
  明钰推着行李箱在前面带路,周徐映横抱着贺谦紧随其后。
  十米外的那道身影慢慢跟随而来。
  明钰居住的是复式别墅,这原本是他的婚房……
  明钰不再去想这些,领着周徐映上楼,到他给贺谦准备的房间里。
  周徐映将贺谦缓慢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习惯性的抚摸着贺谦的脸,最后……将贺谦指节上的戒指取下。
  周徐映的手颤动的厉害。
  明钰瞳孔震了震。
  在周徐映给他打电话,说要放贺谦自由,但贺谦现在情况不对,需要有人照看时,明钰并不相信周徐映会给贺谦自由。
  现在……他似乎信了。
  在周徐映极力克制的眼神下,他看到了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极度悲伤、抑郁……汹涌着要将人淹没的自责。
  周徐映回头看向明钰,“方便聊聊?”
  明钰点了个头,用眼神示意周徐映去客厅说。
  客厅里。
  明钰给周徐映倒了杯茶。
  周徐映眉头蹙的很紧,手中攥着从贺谦那摘下的戒指,摁在掌心里,硌出一个极深烙印,像是嵌进了肌肤里。
  周徐映哆嗦着夹了根烟在指腹上,点燃时,他拨动了数次打火机,打火机没油了……
  他好不容易将烟点燃,缓慢地吐出一口白雾,他说,“贺谦得了抑郁症。”
  “我生病了,把他传染了。”周徐映目光支离破碎,灯光从他眼底反射出泪的痕迹。
  明钰看着他,此刻的责怪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周徐映哑着嗓音低头扯了扯唇,诚然……他也知道现在的自责与懊悔无用。
  他抽完一支烟,取出一支录音笔放在桌上,同时……还有一本结婚证和离婚证。
  “帮我转交给他。”
  “你们结婚了?”明钰眼神不解。
  “我逼他的。”周徐映说,“我给他做了个外籍身份,假的,这段婚史信息不可查。”
  周徐映又说,“离婚证的事他不知情,如果他问起来,就给他。没问的话,就告诉他信息作废,他没有婚史。”
  这本结婚证,从始至终,都是周徐映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无比珍惜的保留着,只是因为这上面有他与贺谦的合照。
  有他上辈子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
  周徐映自私自利,总想在贺谦身上留下自已的痕迹。
  周徐映病得不轻。
  明钰看向录音笔,“这是什么?”
  “我的罪证。”
  “?”
  “如果他以后要来起诉我,录音笔是物证,行李箱里有一份租房合同,是我强迫了他。你是律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徐映的话,令明钰的脸上呈现出了极度矛盾的表情。
  从前,他以为周徐映只是将贺谦当做一只漂亮的金丝雀。后来,明钰觉得周徐映是位还算忠诚的人,他与贺谦是相爱的。
  可现在……
  明钰在京城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如贺谦与周徐映这样的关系,他见过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