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午像是被火烧了尾巴尖尖一样，直接从沐卿的肩膀上跳了起来。
头骨一转，唯一有肉的眼对上了君闻月的。
浑身椎骨都僵了一瞬。
这眼神，叫他想起了远古时候。
十二扶君兽为三祖管理十二天支时辰。
四灵为三祖管理四季轮回。
作为四灵之一玄武的半面，归午自是见过三祖的。
三祖统领海陆空，自然是威能赫赫，哪怕是他也不敢多看。
尤其是祖龙，龙君。
百万年过去了，他也没了脑子，龙君的样子，他已然模糊。
可就是刚刚那一眼，竟隐约和龙君重合。
三祖力他最怕的就是龙君。
虽三祖共掌大职，可真随这三位在一处过的便都清楚。
龙君的实力，在其余二祖之上。
亦是天道所钟爱。
如不是此。
缘何十二扶君兽有龙，四灵内也有龙。
虚知，这十二扶君兽，和四灵虽都是三祖所选，跟脚极好的灵凶兽来占代，也得过天道之眼。
如果不是天道偏爱，怎么会允许其中掺和进两条听命于龙君的龙。
不对！
归午的思绪忽然一停。
不论是龙，凤凰，麒麟，百万年前于仙神兽中，都算不得少。
虽都可以压玄武一头。
可压的只是寻常玄武。
而不可能压住他。
他可是天道所定四灵之一。
名字在天道哪里过了头目的。
能压住他的只有一个……
归午刚刚漂浮起来的骨身又要掉下去。
还没碰到沐卿的肩膀又生生忍住。
一道冰冷的视线，冻得归午往上飘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
混动龙，天上地下，便只有一条。
便是那位……
天道还专门给哪位诞下一位君后。
那君后，他没记错的话。
好似跟脚为琉璃胭脂龙。
而两年前，那个有麒麟血脉的小子，说谁是琉璃胭脂龙来着？
归午的骨身又往外飘了飘。
朝着贺归义的方向慢慢挪动。
似是心虚一般，唯一有肉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沐卿怀里的君闻月。
君闻月没有看他一眼。
归午本能的要开口，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起。
解释他不是有意伤害君后，解释……
他解释个屁！
伤到了就是伤到了。
思绪一下理清，许是因为求生欲，过往的记忆有了那么一些清明。
好像百万年前，自君后诞生起，龙君对君后就是……
就是……
用如今凡人的话来说，捧在手里怕磕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万般爱护。
那他刚刚砸了君后岂不是……
这后果一想，归午更慌了才要解释。
他便听见君后问那系统小球。
“不可能无缘无故降进度，一定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系统将刚刚君闻月的一切动向都投影给我。”
系统：“好的宿主！只是要耗费些许能量。”
沐卿大手一挥“用，我还有灵晶。”
系统感动的稀里哗啦。“好的宿主！这就为你调试转入您的识海。”
这一句话落，归午就见这系统小球和君后同时没了动作。
而那位看了眼系统，又看向君后，再没施舍自己一分视线。
归午想解释的心一下就停了。
得，主上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虽然心是放下了，可在叫他回到沐卿肩膀上，却是不敢了。
不止是不回沐卿肩膀，就是那个叫系统的小球他也不想在缠上了。
那小球显然是被主上给盯着了。
归午就在贺归义的肩膀上趴着安分下来。
那唯一的肉眼却是有些许湿润。
主上啊！
主上！
他们的君主。
有生之年归午竟还能看见主上。
是否一切还有救。
主上再必然还是有救的。
司礼，一定也不用再困在那个地方了吧。
归午闭上了他的双眼。
他和司礼本是一只玄武。
他们有四双眼睛。
如今只剩下这一双。
他虽在渡魂海沉睡，可这双眼睛，却从未真的闭实过。
他怕。
他怕这双眼睛一旦闭上，就再也没睁眼的机会了。
可主上再。
有主上再。
贺归义看了眼肩膀上闭眼酣睡的小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骨。
归午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贺归义便放下了手，看向沐卿。
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却有一丝红光闪过。
沐卿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君闻月不屑于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系统传输给沐卿的，比起之前的小视频要厉害的多。
就像是沐卿在第一视角，观察君闻月的一举一动般。
看完之后。
沐卿的脑海里全是问号。
嗯？嗯？嗯？
不就是看了看赫连子屠，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和赫连子屠，就没了。
是哪里刺激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