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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杀死因果(双病娇 1v1) > 二百二十三
  他似乎是为了让因果看得更清晰一些地把那溃烂的手臂往她面前递过去,因果靠着沙发背已经无路可退,只有脸在使力,绽开的皮肉、脂肪、筋像恐怖电影跳脸出来的鬼一步步靠近镜头,她突然大叫:“又不是我要吃的!是你逼我吃的!”
  “因果,”他皱眉,“你知道你只吃我的肉才不吐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
  “不过顿顿都吃我的话我可能撑不住,所以一般我会混在别的肉里。”他的指划过自己上臂的肉,就像揉过她的小穴一样,这仿佛是为他人工开辟的性器官,骇人又色情。
  不要再把她本质是个吃人的怪物这个事实摆上来了。
  “你...你没有痛觉的吗?”
  “...”他想了想,“有啊。”
  那皮开肉绽的手臂怼在她嘴唇上,因果在瞪大双眼收缩眼瞳的时候以为会闻到腐烂的臭味,但是扑面而来的却不是,她怀疑这回是出现幻嗅了,和那个他没有了四肢内脏外露的梦一样,居然是糖果的香精味,混杂着植脂末奶茶的味道,虽然廉价但是在她价值观中是非常幸福的味道。
  “我没涂药,你可以咬一口尝尝。”
  被他的手臂挡住了嘴也无法言语,也就是不容拒绝。
  她无法拒绝。
  牙齿会自己打开,不经过大脑的思考,咬上一块摇摇欲坠的肉,咬不断,砸吧砸吧的咀嚼声在他身体里响着,他开始表现他的痛觉了,咬紧牙关,呻吟,阴茎一直都是硬着的看不出是否兴奋但至少没软下去,但怎么看这也不像痛觉,更类同高潮,面颊涨红,舌头吐露出来都能看到他紫色的舌钉,在因果彻底咬断那块肉并吞进肚子的那一刻甚至差点没能控制眼珠往上翻,可还是控制住了,因为因果看了过来。
  他收回了手,因果小声碎了一句“变态”,他本来已经垂眸要去拿新的绷带又重新看了回来。
  “那生吃了变态的肉的,应该叫什么?”
  她心虚地瞥走,忠难忽地按上她的双腿,因果条件反射地收缩小腹,说“不要”,他总喜欢戏弄她,“不要什么?”她闭着眼睛摇头,“我痛...我好累,我不要做。”
  他的手落在她的脸颊,还是火辣辣的,因果也不做躲闪动作了,根本预测不了他什么时候会真的扇下来,躲了也很痛。
  但这次确实是抚摸,应该说对宠物的爱抚吗。
  “我听你的话不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拒绝会怎么样呢,根本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他亲上她的脸颊,看起来是消气了,因果也只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忠难把她从沙发上公主抱起来,但是衣服还是捆在她背后的手臂上,双腿一晃一晃的全交给惯性了。
  又被抱进浴室放在浴缸里清洗,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洗头发的时候因为水温刚刚好,他手法也很到位就这么睡着了,醒来还是被吹风机的响声吹醒的。
  睡意朦胧地被他套上了睡衣,但明显不是之前那件,因果被他抱在怀里清醒了一些,抬眸看他去往的地方,应该是卧室,再看一眼那一片落地窗,漆黑一片了但灯照在树木上,雪仍然肆意地埋下来,不知道要下多久。
  一直下就好了。
  她把目光收了回来,在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了。
  “什么...这是?”
  零星几根带子交叉在胸口乃至小腹,几乎只有背部有面料,别说乳头都露在外面,连小穴都是露出的,这不是情趣内衣吗?因果看着他用一只手托住她整个身体,另一只手去打开卧室门,突然挣扎起来,“我不、我不要做了...”
  还是被他另外一只手又托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不做。”他说得轻飘飘,像随时随刻何人何地都能轻易打破。
  “那为什么要...”
  他视线扫过来让因果闭了嘴,笑面虎似的,“防止你再偷偷跑出去。以你的脸面,穿成这样跑出去不如死了,对吧?”
  完全被摸透了,因果低下了脑袋。
  被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因果感觉自己被放在婴儿床里,也许忠难真应该考虑给她的床加一个护栏,她睡相可差。但原本他就是护栏啊,把她囚在他身体里不得动弹。
  只是他没有一起上床,因果忽地抓住他的手问他去哪儿,他沉默的脸在暖光灯下有些渗人,但最终还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马上回来,但因果知道他要去哪儿,双手抱上他,脸也贴着他,难以掩饰的慌张表现在脸上是一种很难看的笑。
  “你也、你也不能离开...”
  忠难能拒绝她这别扭的爱意吗?
  “小因,”答案是能,“你犯错在先,不要太得寸进尺。”
  扒开她章鱼一样的缠绕,她怔怔地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但是小腿都像完全失去神经一样这么软在床里,在空气中完全没有他的存在时她像缺氧一样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世界颠来倒去。
  也许忠难会立刻发现她去见过令吾了,但至少她是去杀令吾的,他不会太过惩罚于她吧?他如果有那么厉害就该连这种情况都预料到的,不然怎么能是那个令她嫉恨又爱慕的阿难呢?
  因果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的恐惧来源于何处了,是他也许不会再回来的恐惧?是他发现她见过令吾的恐惧?是她杀死了令吾导致他完美的计划出现纰漏而对她降下怒火的恐惧?是她无法分辨他的爱与恨的恐惧?是未来完全掌握于他手的恐惧?是手脚迟早会被打断被他注射不知名药物的恐惧?
  太多恐惧层层迭迭灌进她单薄弱小的身体,尽管她已经被打败过无数次,但死不到来,她手握去死的勇气却扑了一场空,她杀死了母亲,但是杀不死“妈妈”。
  “妈妈”就像一块嚼不烂的高粱饴一样黏在她身上。
  可她又不能失去“妈妈”。
  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像活着了,人了无牵挂尚且能一死了之,她但凡动一个去死的念头都会比死还难受,原本还会纠结他的“爱”到底是什么,现在一想到“爱”只会觉得这是最次的,他要让一切运作下去,就必须控制她,他要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吃人的怪物,只有他会全身心地接纳她,并且给她他认为最幸福的未来。
  在无穷无限的恐惧中她踏进了睡眠。
  终究是没能等到他回来。
  因果做梦了,是该做梦的,她需要梦来调节她的大脑。
  梦里也在下雪,只是她跑出来了,但她感受不到冷热,身上穿的是那件丝绸长袖睡衣,也许是无法想象自己会穿着那件情趣内衣跑出来。
  手脚健全,只是走得很沉重,这是梦的通病,时常的,因果会在梦里意识到身体沉重就是在做梦,现在也一样。
  她又看见自己的尸体一横一捺地排列在雪地里,她不再一惊一乍,只是拖着沉重的手脚跨过去,她可能是要成为接下来一个倒在雪地里的尸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去,但也不在乎。
  这次走得好远了,他的花园看起来没有尽头,这么说根本就走不出去。
  那为什么要走呢?
  风吹过她单薄的睡衣,记忆里那个冬天的冷攀上了身,而后每个穿着冬装校服里面裹着秋装校服、秋装校服里裹着缝隙里都能直接看到肉的毛衣的冬天,贫穷的冷又卷上了身,往后再是……
  她伫立在小小的自己身边。
  “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个想和阿难一起死去的小因果,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蹲下之后去摸她红彤彤的像幼稚园里画的画一样的脸,已经僵到没有弹性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酸奶一样,结了一层霜,但是还能摸到柔软的皮肤。
  “原来,你想和我一起活下去,是因为……”
  踏入雪的脚步声,她知道这里除了自己还活在世间的只有谁了,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像程序继续运行一样继续往前走,他是不受控的,梦里连自我都不受控,他的四肢灵活,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沉重的身体转过来,因果看清他,黑色的丝绸睡衣,流苏耳链,雪落在他身上,就像他本该有雪那样。因果看不清他,梦里总是看不清人的脸,但她以往总能很清楚地在模糊的众人之中看到他的脸,但是因果看不清他。
  他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掐上了她的脖子,他的脸愈发模糊了,原先似乎还能看到一些嘴部的动作,但是现在好像连他是什么发型都被雪保密,她往后倒去,像那些尸体一样倒在雪里,像那些尸体一样脖子上都有一道掐痕。
  因果没有反抗,没有表情。
  一切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直到她的听觉终于被打开,在冷风簌簌的喧嚣中,他的声音成为一种疾病。
  “你没出生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