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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娇娇有些看呆了。
  直到江野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传来。
  “好看吗?”
  “不好看,丑死了。”
  谢娇娇转身,迈着慌乱的步伐离去。
  殊不知,借着身高优势,谢娇娇转身那瞬,手捂着小脸,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尽数落在江野眼底。
  暗色消融,渡上磷光,黑曜石般的眸子,流光溢彩。
  吃过午饭,谢娇娇原打算直接回知青点的,但不知怎么的,晕乎乎的跟着江野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江野一个一米八大高个一进来,略显得逼仄【ze】。
  里面很干净。
  不,准确来说是简陋。
  一床一桌一柜,便是所有。
  看着谢娇娇呆愣的模样,把床换上新单子的江野,走过来,揉了揉谢娇娇的脑袋。
  “干净的,不脏,就是有点旧。”
  谢娇娇眼眶有点红。
  何止有点?
  桌子腿是不平的,垫着硬纸板,桌面上亦是坑坑洼洼。
  椅子,看着一坐就会散架。
  还有那柜子,柜门都合不上,里面衣物一清二楚。
  少,很少,大概?估摸?有两三件,也就是够换洗,与自己满满当当,再来一件便塞不下的柜子,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跟梦里的不一样。
  梦里,家具也少,却是新的。
  谢娇娇想不明白关键,却隐约知道,或者说第一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她的阿野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嫌弃破?”江野看着谢娇娇盯着衣柜眼睛都不眨一下,“别担心,我家娇娇不用个。”
  “赶明我给娇娇打个又新又大的柜子。”
  谢娇娇一怔。
  梦中的不同,好似隐隐有了答案。
  因为娶了她,所以有了新柜子。
  谢娇娇说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个心情,心有些疼,眼睛有些痒。
  她扑到江野怀里,抱着他健壮却精瘦的腰,抱的很紧,似乎这样心口便不那么痛。
  “不用打,累,我有钱,买新的。”谢娇娇声音闷闷的。
  胸口微凉,江野举起的手微顿,缓缓放在谢娇娇头顶,轻柔的摸着她柔顺乌亮的黑发。
  他家娇娇,心疼他了!
  “好。”
  “都听我家娇娇的。”
  谢娇娇哼哼,“算你聪明。”
  抱了一会儿,忽的,江野抱起谢娇娇,将她放到床上。
  温柔无害的小白兔,秒变进入战斗状态的食铁兽。
  “我警告你,不许打歪主意。”
  江野轻笑,“不是困了?躺着休息会儿。”
  墙角的谢娇娇,拽着被子,不为所动。
  “娇娇,相信我,我不会胡来。”江野眉眼划过无奈。
  脱鞋,上床。
  江野老老实实的平躺在床一边,手规规矩矩放在两侧。
  谢娇娇犹豫片刻,磨蹭躺下。
  她才刚躺下,江野便翻身环住她,在她额间落下轻柔一吻。
  不等谢娇娇挣扎、控诉,江野便闭上眼睛。
  空气中,飘散着一句“睡吧,我的娇娇。”
  谢娇娇眨眨眼,歪头看着呼吸绵延的江野。
  睡着的江野,像是脱下外衣的刺猬,凌厉的五官柔和下来。
  谢娇娇第一次发现,江野的眼睫毛又长又密,闭上眼的时候,能在下眼睑打上一层阴影。
  倏地,谢娇娇调皮伸出指尖触碰的手顿住。
  拐了个弯,落在下眼角的长疤上。
  这么近的距离,谢娇娇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道长长的坑凹。
  哪怕早已结痂,却依旧凹陷皮肤。
  可想当初这道伤口,有多深。
  若说之前,谢娇娇只是想逃离梦中的结局,才好好跟江野过日子。
  那么此刻,除了对比苏钰觉得江野更不错的想法外,谢娇娇更萌生了一种对江野这个人的好奇。
  她想知道,这些年江野都是这么过得?
  她也想知道,这道疤痕怎么来的?
  疼吗?
  啪嗒。
  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下。
  谢娇娇慌忙抬手,蹭掉脸上的泪水。
  做完之后,她还不忘偷瞄江野一眼,见他没有被吵醒,松了一口气。
  然后,谢娇娇做了个傻气的举动。
  嘟着嘴,吹了吹那道长疤。
  热气如毛毛雨落下,装睡的江野,眼皮抽动一下。
  “疼,呼呼不疼。”
  很快,谢娇娇语气低垂下来,“忘了…已经结痂…不疼了…”
  失落的语气,字字砸到心坎的话语,有那么一瞬,江野想不管不顾的睁眼醒来,把谢娇娇按在床板上亲个够。
  娇娇说过的,不能骗她。
  江野死死按耐住,火山喷涌的心脏。
  心情低落的谢娇娇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看着江野安静的面容,她眼皮渐渐有些睁不开了。
  困意袭来,长睫落下,陷入黑暗。
  清浅的呼吸传来。
  唰。
  江野睁开黑眸,目光缠绵缱绻,如汪洋大海,令人甘心沉溺其中。
  他替谢娇娇拢了拢贴在脸颊的发丝,轻轻的吻,落在她眼睛上,拥着她陷入梦乡。
  两个小时后。
  谢娇娇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坐起来。
  “阿野?阿野?”
  喊了几声,不见江野应答,谢娇娇兀的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