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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不要给女人做狗 > 不要给女人做狗 第63节
  昨|夜派出去的暗卫在鹰嘴崖下发现了端倪。
  崖下有个极为隐|蔽的山|洞,洞|前车辙纵横。门口有重兵把守,是梁王和突厥的人。斥候伏在林中观察多时,不敢打草惊蛇,探查完便回来报信了。
  燕策立即带着亲信出门找太子商议。
  待燕姝带着小元离开,卫臻去了昨日那座别院。
  昨日事发紧急,乔娘与苏兆玉姊妹俩为了救她已然得罪了提厉,如此也不能再回原处了。
  卫臻与燕姝商议过,暂时先让乔娘她们在燕姝的别院里歇息一晚。
  两人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卫臻从心底感激爱重她们,说话的语气也缓了再缓,打算慢慢套话,问清关于乔娘的一切。
  但卫臻到底年岁小,处世尚浅。
  而苏兆玉却是为了生存摸爬滚打多年,什么话听不懂,她当下就察觉到卫臻在打听二人的过往,立即生了戒备之心。
  “苏娘子,”
  卫臻斟酌着继续开口,声音比茶盏内飘出的雾气更软,
  “我们也是打过几回交道的,你年长我,当是能看清我并非奸邪之辈。”
  苏兆玉点点头,并未反驳。
  卫臻继续道:
  “你们救了我的命,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对你们生歹意。今日唐突,只是因为乔娘长得颇像我的一位长辈,便不自觉生出亲|近之意。”
  她声音发涩,抬头看了眼,乔娘坐在苏兆玉旁边,也一直在看她。
  其实到现在,卫臻心底也清楚乔娘不可能是阿娘了,否则,她不会对自己没反|应。
  老天像是开了个玩笑,莫名生出这么多与阿娘面容年岁都相仿的人。
  卫臻眼眶一热,想掉眼泪。
  燕策还在这个时候失忆了,她的生活简直一团乱麻。
  乔娘看她哭了,本能地着急,不住地看看卫臻又看看苏兆玉。
  苏兆玉把她手摁住了,摇了摇头。并非心狠,若不对所有人保持警惕,她们走不动今天的。
  卫臻自个儿拿绢帕擦净眼泪,轻轻|吸|了吸鼻子。
  等等,失忆。
  虽然失忆是极罕见的病症。
  可燕策能失忆,那万一乔娘也失忆了呢。
  抬手把被眼泪打|湿|的鬓发抿到耳后,卫臻瓮声问苏兆玉:
  “你们感情真好,是亲姊妹吗?”
  苏兆玉笃定道:“是啊。”
  卫臻抬起头看着她,“不对,”
  “那日|你说过,你爹要卖|你,你自己逃出来的,如此重要的大事,你从头到尾都未曾提到乔娘。”
  “你们不是。”
  第53章
  眼瞅着苏兆玉像是要生气,卫臻忙不迭主动握|住她的手,
  “乔娘后脖颈处,领口下方是不是有块胎记,约莫半个手掌那么长,两三指宽。”
  卫臻记得小时候,经常趴在阿娘背上,拿手去捂住这块胎记。现下手大了许多,胎记差不多有她半掌长。
  见对面两人并未反驳,卫臻继续道:
  “若有,她可能是......”话未说完,喉间就开始发哽,深吸一口气,她嗓音颤|得厉害,“是我娘。”
  语落,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砸。
  苏兆玉瞳仁微缩,难以置信地望向身旁的乔娘。乔娘那里确实有胎记。
  “我......”
  乔娘再一次细细打量她的眉眼,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却也眼眶发|胀,最终指尖颤|抖着抚|上卫臻面庞,帮她擦眼泪。
  卫臻将脸颊深|深|埋|进乔娘掌心,轻|轻|蹭|了|蹭,很温暖,带着股淡淡的让人安心的香气,与记忆深处阿娘怀抱的气息重|叠。
  苏兆玉怔怔望着这一幕,忽而想起头一次见卫臻那日,她回去还与乔娘开玩笑,说卫臻长得像她一样好看。
  没成想,二人真的有可能是母女。
  卫臻试探着用溧语去喊阿娘的名字:“诺敏......”
  乔娘摇摇头,也用溧语应道:“我不记得,好多事都忘了......”
  感觉心里有张网,破了好几个大窟窿,什么都捞|不起来,她望着眼前的卫臻,忍不住也急得掉眼泪。
  “你,”卫臻猛地抬头,有些语无伦次:“你会说话!会说溧语,你是,你就是我娘。”
  说完就呛得咳嗽了下,唇|瓣张|合,想喊阿娘,却喉间发哽,好半晌没发出动静。
  待情绪平静些,卫臻转向苏兆玉:“苏娘子,你们可曾去过益州?我娘就是在那里丢的。”
  眼前两张面容越看越相似,苏兆玉轻叹道:“确是十年前在益州遇见姐姐的,具体哪年记不清了,当时地里最后一茬竿蔗已经割完了......”
  相隔太久,很多事苏兆玉也不确定,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细细说与卫臻听,
  “......那时她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个‘乔’字。”
  “不是,不是乔,”眼泪已经糊了卫臻满脸,
  她一个劲儿地摇头,“是翘翘,是你给我起的小名。你的本名叫诺敏。”
  诺敏把卫臻搂入怀里,哽咽着,一口气半晌才喘匀:“翘翘......我的孩子。”
  **
  竹影婆娑,枝叶间投下斑驳的日影,轻风裹挟着袅袅茶香在窗前流转。
  依旧是二人上次相会的那处宅院,依旧是日铸雪芽。
  梁王妃指尖抵着青瓷茶盏向前推去,腕间玉镯碰出清脆的响,
  “我与卫郎相识,二十二年了。”
  看着对面的卫含章执起茶盏,茶汤入喉的声音让她眼睫轻|颤,“当年我被家中逼迫,入了王府,卫郎也远去益州,你我从此就......”
  她忽而抽泣,卫含章用带着茶盏余温的指腹为她轻拭眼泪,“你哭的样子还和当年一样。”透过她的脸,他忍不住去回想自己年少时的一幕幕。
  “卫郎,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怨我。”
  得了他的保证,梁王妃再次执壶,手不住地抖,看着茶汤缓|缓|注|入卫含章眼前的杯盏。
  而她自己面前的茶,始终未曾动过。
  **
  燕策下值前去找了程医官,把昨日在|榻|边发现的药瓶拿给他看。
  程医官与燕策多年相识,只瞥了一眼,连瓶子都没打开就认出来了,因为这是当初他开给燕策的避|子药。
  “避|子药?”燕策扬了扬眉。
  果然,不可能是她说的什么强|身的药。
  也不知先前她是怎么问的,竟然会有这种误会。
  程医官见燕策这次神色有异,又给他把脉:“气血淤滞,脉象沉|涩,施针化瘀或可有些益处。”说着就要去柜子上取针来。
  “改日吧。”现下有些晚了,若针灸回去,天都黑了。
  见燕策急着要往外走,程医官又嘱咐道:“还有这药,你不能天天吃,原是告诉你行|房前一个时辰服用,每日一次即可。可从这脉象判断,近些时日|你每天都服用好几回。”
  燕策顿住:“我吃药,药性会对她身体有亏损吗。”
  程医官连连摆手,“夫人无碍。是你,太频|繁了,一来纵|情|难免会伤|身。二来,依你体|内|积|攒的药性,若日后想要子嗣,你需得提前三月停药调理。”
  燕策这才松了口气。
  急着赶回府,却得知卫臻一日未归,他又寻到昨日那处私宅,知道屋内除了卫臻还有旁人,燕策没直接进去,让祝余进去把她喊出来。
  她此刻脸上没有挂泪,但薄薄的眼皮泛|着红,燕策把人拉至怀里,“怎么哭了?”
  卫臻摇摇头,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前额抵在他肩头,想了想最终还是讲了:“我找到阿娘了。”
  燕策很意外,他失忆后去重新了解过卫臻的亲缘关系,知道早在益州时,她母亲就过世了。
  卫臻把内情简单跟他讲了一遍,又带着燕策进了屋。
  燕策并没有把卫臻同别人的相貌做过比较,但是眼下听完她说的话,仔细端详着二人的面容,发现卫臻确实同诺敏生得很像。
  卫臻主动开口介绍:“阿娘,这是我的夫婿燕策,在家中行六。”
  燕策恭顺行礼,“岳母大人。”
  卫臻又在一旁戳戳他的手臂,虚虚指向一旁的苏兆玉:“还有姨母。”
  燕策便跟着喊姨母。
  暮色四合,后厨备下一|大桌子菜,卫臻还让人去永安楼里另外买了些她爱吃的。
  她的口味随了阿娘,她爱吃的菜肴,阿娘定然也会喜欢。
  玉板鲊、五柳鱼、胭脂鹅脯、三脆羹、元羊蹄、胡麻油酥饼......还有温得恰好的酒酿。
  几人一齐用的晚膳,卫臻心里高兴,让兰怀和祝余也坐下,哭哭笑笑的,一顿饭吃到好晚,窗外早已星子满天。
  一直待到亥正时分,燕策起身|欲携卫臻回府。
  卫臻微微有点醉意,靠着诺敏的肩,讲自己今晚要跟着阿娘歇下,让燕策自个儿回去。
  燕策劝了半盏茶的工夫,她也没改主意,最终他只得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