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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火山苔原[先婚后爱] > 火山苔原[先婚后爱] 第64节
  这些东西也被零散地放在阶梯上,如同巨龙遗落的鳞片。
  足以窥见将它们放在这里的人是多么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手一丢。
  有些暴殄天物。
  大溪地的粉绿色拉贡珍珠,非常饱满的一串,她只消看一眼,便知成色绝好。
  克什米尔的蓝宝石,几乎是绝矿的收藏程度,被制成胸针。赖香珺蹲下,拿起来看了眼,又放回原位。
  她不动,cici也乖巧地凑近嗅一嗅便离开,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上楼梯。
  古法珐琅黄金制成的手镯、江诗丹顿的腕表、宝格丽divas'dream系列的项链耳环...
  璀璨遍地,俯拾即是。
  有些她看得出出处,而有些,譬如此时脚下的这颗不规则晶石,转动间流光溢彩。又譬如这只镶了钻的孔雀翎书签。
  出处全无。
  大抵是收藏价值远高于市场流通。
  赖香珺仍然一头雾水,都将其妥善地放下。
  台阶已到尽头,她按捺住好奇,接着往里走。
  光线依旧吝啬,仅能勉强勾勒出脚下寸许之地。如同被精心调暗的剧场,暗色像天鹅绒幕布,将整个空间的轮廓和细节都温柔地吞噬。
  她着实看不出房子的风格,更遑论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判断更多的信息。
  沿途仍然稀稀疏疏地分布着一些玩意儿,大多都是首饰,粗粗算下来,早已价值不菲。
  灯光直通敞着大门的这间卧室,赖香珺心脏突然怦怦快速跳动起来。
  这一路都仿佛跌入童话里巨龙随意丢弃宝藏的洞穴。
  可捡拾需要代价。
  自幼习惯了被给予的人,面对这样一个富丽堂皇的洞穴,并无太多占为己有的心思。
  巨龙,你应当一直给予,才勉强够得上公主早已被拉高的阈值。
  ——钟煜,你得一直对她好。要很好很好才可以。
  “怎么不过来?赖小苔...”
  他高大的身影从月色中抽身,双手闲适地撑在身后的桌沿表情都隐匿在暗色中,只是语气是轻快的,带着他惯有的故作的轻佻。
  琉璃灯亮止步于此,不小的空间仿佛被骤然收缩,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被无形的薄膜包裹,每一次起伏都清晰可闻。
  她如他所言走过去。
  钟煜眼睛直直看着她,像是被安装了紧盯装置的功能,偶尔几个被光线照亮的片刻,她瞥见他含笑的眼睛里泛起潋滟。
  视线仍然只锁住她。
  哪怕是伸手去牵她的手,眼神也未从她脸上移开分毫。
  距离一下子就近了起来。
  赖香珺不知道他今晚卖什么关子,天旋地转间,她被掐着腰抱到了桌沿。
  钟煜双手轻轻重重地摩挲着她腰侧,她来时仍穿的是今天录制的衣服。
  当地特色的艾德莱斯服饰,是几天前在新州时定制的。
  她挑了件红黑色系的布料,几种配色混在一起,出人意料得不繁琐,被做成一字肩的样式,既有民族特色又不失流行。
  这处做了收腰,盈盈一握的围度。
  此刻被钟煜霸占。
  他弯腰,同她额头抵着额头,cici的脑袋挤在两人腿间,她垂着的脚一晃一晃。
  现在被钟煜亲吻。
  其实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只是巨龙突然温柔起来,她便自觉地收起了利爪。
  然后被钟煜占有。
  这人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的桌子上拿来一物,轻轻放在赖香珺的头顶。
  感受到微妙的重量和冰凉的触感,赖香珺困惑地睁开眼。
  “楼下都没有喜欢的吗?”钟煜拇指轻轻擦过她下唇,软软的,她似乎是卸了妆,整个人也看上去软软的。
  钟煜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个她窝在他怀里的身影。
  睡美人是他对她最大的误解,赖小苔对人不设防的时候,便会像考拉抱树一样。
  是冠冕,她感受到了。
  还以为是她提过一嘴的chaumet新款,她正想说“那个我不要了”,可拿到手里,定睛一看,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
  “这是...这...”
  钟煜看到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刚刚那点没能取悦到她的低落瞬间又雨过天晴。
  “宝宝,”他又这样叫她,可他们现在又不在床上,“这个喜欢吗?”
  金银交织的底座一圈,是灵动俏皮的蝴蝶结元素,从十七世纪流行至今,在十九世纪初的时候匠心打造,不俗的品味乃至今天都仍然令人心动。
  “拉齐维乌冠冕?”
  尽管对很多天价抑或是只具有收藏价值的东西都拥有与之匹配的从容与配得感,可手上的这顶冠冕,确实是今晚最大的惊喜。
  你知道的,钱固然能买到很多东西,可有些东西并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
  拉齐维乌家族作为波兰立陶宛大公国显贵,抛却美学价值,这顶冠冕所具有的政治价值毋宁说更高。
  “好厉害的宝宝,怎么什么都知道...”钟煜低笑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点儿诱哄,又问一遍:“喜欢吗?”
  “生日礼物。”
  “你怎么...”赖香珺似乎是被冠冕顶端垂悬的七颗大钻石闪到,又好像是被他这句话惊到,半晌,才将话蹦完整。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最近?”
  钟煜懒得回她这句毫无意义的话,他怎么知道?他是她丈夫,知道这个很难吗?
  他又郑重地将王冠戴到了赖香珺头上,依旧是精致的卷发,蓬松而柔顺。
  现在是他的公主。
  钟煜变戏法似的又拿出蛋糕,本来想着这是给她过的第一个生日,他自己做一个是不是更好,赖香珺不怎吃甜食,应该对蛋糕口感要求不会很苛刻。
  再退一步讲,反正这些最后大部分都会以另种方式被钟煜吃到,那便更无需讲究了。
  他真正吃的又不是它。
  但钟煜还是低估了给布置房间的难度,他昨天去了趟新州隔壁城市,之前有个新能源汽车研发的合作项目因为一些细节没谈拢搁置了,助理聂尧说对方公司似乎很有诚意再次邀请洽谈。
  钟煜便趁着这次机会,抽空去转了圈。
  连对方准备的饭局都没去,又走高速回了松原乡。
  今天等赖香珺起床去录制后钟煜便开始布置,散落在各处的小礼物们一大早被专人送至这里,又担心失窃问题,工作人员大半天都守在附近。
  钟煜怕时间来不及,还是托了人定制蛋糕。
  赖香珺一定是被这个神秘的洞穴冲昏了头脑,又或许是被头顶冠冕赋予了某种神性。她无需做什么说什么,只需穿着漂亮的裙子,挺直纤细的腰背,带着矜贵,端坐在月光之下。
  等钟煜点亮蜡烛的时候,她才完全看清蛋糕的真面目。
  是一片微缩的、绿意盎然的苔原,而苔原深处,是一座炽热的橙色火山。
  这位蛋糕师一定是出色的画家,她以同行的敏锐度欣赏,能在小小的尺寸中将二者做得极生动、极立体,平面上的画工一定了得。
  她吹了蜡烛,刚刚他似乎是在她闭眼许愿的时候拍了张照,咔嚓一声。
  等她睁眼,便看到钟煜愈发炽热的眼神。
  她感觉到自己脸好像红了,如实说:“你...这几天都有点不像钟煜。”
  她懒得拿餐叉,但又想尝一下,便伸出食指,不忍破坏具有艺术性的糕身,从一旁抹了点奶油送进口中。
  似是对低甜度的抹茶口感十分满意,她抬眼看向那个眼神越来越危险的男人,不计后果地补充道:
  “我老公...被夺舍了吗?”
  -
  记不清cici是怎么被钟煜连哄带骗锁在门外,末了还要向她保证,说他们一人一狗都沟通好了,又说这栋房子很安全,cici不会出问题。
  “哦...”
  赖香珺其实有些吃醋她的狗和钟煜怎么如此亲密,但她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晕晕乎乎,便只能点点头。
  几乎是被他剥了个干净。
  如果非要寻找一个喻体,可以类比疯玩一下午归家的cici,沾满草屑与阳光的皮毛被悉数褪去,袒露纯粹的本真欲望。
  风卷残云。
  骤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赖香珺瑟缩了一下。
  “我还没洗澡...”赖香珺看着衣冠楚楚的钟煜,明暗对比之下,有点难为情。
  钟煜拨开垂落到她胸前的长发,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嗓子眼发干,低声哄她:“香香的。”
  唇舌随即代替了指腹。
  其实还没开始,但她已经感受到了暗涌。
  当她东倒西歪碰到了一边的蛋糕时,钟煜的力度才轻了起来,嘴唇离开这个位置,语气却更加顽劣,明知故问:“不是喜欢我弄这里吗,你躲什么,宝宝?”
  她嘤.咛着呼出了声,好受又难受,诚实道:“...有点紧张。”
  钟煜似乎对她的反应格外满足,其实想温柔一点的,但他有点儿克制不住。
  “蛋糕好吃吗?”他直起身,学她的样子,指尖抹了捧奶油,复又抬起,送到她唇边。
  却迟迟不离开,涂抹、研磨、勾勒,重复着和昨晚一样令人心旌摇曳的把戏。
  赖香珺被这种陌生的触感刺激得全身发麻,口齿又被他动作玩弄得说不出清晰的答案:“...喜欢。”
  钟煜动作重了起来,“我们宝宝怎么还答非所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