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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渡毫不介意自己干净的衣服,被都啰耶身上的血污弄脏。
  可都啰耶毫不领情,即使虚弱到自己站不住,也不愿对着敌人露出好脸色,“滚开,我不用你来假惺惺的卖好!”
  “你那个连骑马打仗都不会的废物皇帝,只会玩这么下作肮脏的手段!强行逼供我认罪,污蔑王爷里通外敌!”
  光渡只静静的听,任由都啰耶侮辱着西夏的皇帝,没有制止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都啰耶慢慢抬起头,看到了扶住他的人,“你真当我像你一样?是皇帝的一只摇着尾巴的……”
  话没有说完,都啰耶的话卡住了。
  两人对视片刻。
  都啰耶震惊了很久。
  等他回过神,就开始很不自然地挣扎。
  他个子却足够高大,虽然受着伤,但挣扎的幅度也不小。
  光渡被他闹得直接放了手。
  这一下果然有效,光渡撤手后,都啰耶身体就失去平衡,只是在摔倒前,他本能去捞身边的东西。
  情急之中,他只好一把捞住了光渡。
  光渡的袍服略宽,本是看不出腰身线条的,只有当腰肢被压住时,才会现出轮廓。
  双手一合,就圈住了。
  都啰耶愣了一下。
  那一瞬,他甚至害怕自己太沉,一不小能把这腰给撅断了。
  但都啰耶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
  光渡身形瘦高纤细,却意外的稳当。
  都啰耶知道自己不轻,他这个重量扒在光渡的身上,光渡却仍然站得极稳。
  ……难以理解。
  毕竟他的腰那么细,身量看上去那样纤长。
  都啰耶不是故意碰到的,但刚刚的手掌间的触感……意外的柔韧,绝不是柔软。
  他的身体,与他的外表不同,他看上去是文士打扮,但绝不是宋地那些柔弱的文人。
  怪不得这个人要穿这样宽大的衣服,若是衣服腰线细窄,该怎么才能遮得住?
  怕不是人人都得看上两眼。
  而这个人又……又长成这种模样。
  光渡扭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离得太近了。
  都啰耶只是抬头,就连光渡的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
  这男人睫毛太长了,睫毛下的眼含着霜雪清孤,冷淡迷人,就像他身上的那种雪香。
  清清冷冷的,和地牢里肮脏恶心的味道不一样,在地牢里带了许久,就连肺腑中那股浊气,都被这一阵冷香短暂冲散。
  都啰耶神色别扭,“……喂,你叫什么名字?”
  “光渡。”
  这个名字,似曾耳闻。
  ……他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直到光渡重新拖着他往前走,他都快要被光渡架到杌凳边上时,才慢了好几拍地想起……前年自己还在西风军中时,曾经听到过的一段朝廷上的传闻。
  ……如果那是真的。
  都啰耶心中猛然生起不适。
  他不好龙阳,于是他猛然向后仰身,再次试图与光渡拉开距离。
  光渡只淡淡扫了都啰耶一眼,就将他放在了地上,退开一步。
  毕竟这地牢里除了刑具,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都啰耶腿使不上力气,只能半瘫在地上,他甚至要用胳膊肘撑在杌凳上,才能勉强直起上身。
  他望着光渡的眼神,却逐渐变得古怪而排斥。
  “……我随着王爷在前线那会,就听说过狗皇帝身边有了个近臣,虽是个男的,却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皇帝喜欢得不得了,给迷得三年不近后宫。”
  胸膛涌入尖锐的酸苦,都啰耶说不清楚那是单纯的失望,还是极度的厌恶。
  原来这个漂亮的人,是狗皇帝的人。
  原来他长着这样一副模样,却顶着这样难听的名声。
  心头的失望与不知因而而起的怒火,最后落为话语,凝成恶意的嘲讽。
  “啧。”都啰耶满脸轻蔑,“他们说皇帝身边的那个男美人,不会就是你吧?”
  都啰耶充满恶意地期待着光渡的反应,但……出乎意料。
  光渡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
  他近乎于没有反应。
  离得足够近,都啰耶确认自己没有错过光渡任何的表情变化。
  ——但他也是真的无动于衷。
  都啰耶拼尽全力的一拳,像是打进了柔软的棉花。
  光渡的反应,就像是听到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笑话。
  他毫无情绪的眼神扫过时,都啰耶甚至会心生自卑,感到几分自惭形秽。
  毕竟光渡看上去这样的干净、坦然。
  这不禁让都啰耶开始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什么?
  第2章
  光渡注视了都啰耶片刻,才再次开口。
  “都啰耶,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今日来不是折磨你的,却也不是听你来折辱我的。”
  “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该冷静下来,观察你周围的环境,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若你不想活了,那你最好什么都别说,多余的举动,也什么都别做,好好将你的秘密带进坟墓,别再节外生枝。”
  光渡语气很平静,可说出的话,却又这样让他难以接受。
  刚刚有一瞬间,都啰耶觉得自己似乎被光渡鄙视了,但他没有证据。
  “我知道你想激怒我,但是这样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光渡站在都啰耶面前不远处,在这处见不得人的肮脏地牢里,他却仿佛身处华堂高座之上,气态自成一派雍容雅贵,“看清楚,都啰耶,我是不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