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明天就是霍璃的24岁生日，但今天，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谢谢，辛苦了。”
她向狱警点头致谢，随后拿起电话，看向玻璃隔间内的女人。
如今的方瑶平静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木讷。她不再有那些过激的举动，整个人也变得毫无生气。
两人拿着电话，四目相对，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这样，探视时间过去了五分钟。
“你怎么来了？”
“就是…突然想来。”
其实之前，顾添恒和顾添越还问过她。
当时的她说：“我不想去，也不想见到她。”
可如今方瑶即将出狱，却是她主动来看她，并且没和任何人提起。
“我前段时间见到顾添恒了…我问他，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呀？明明，我也是个很优秀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和我说：爱情这种东西，和优秀无关。更何况，你在他心里，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方瑶将霍璃当做自己的情绪垃圾桶，说了没一会，便开始崩溃大哭。
“他还说：如果霍璃是你，那她一定不会伤害另一个女孩。”
“那个时候，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我不该这么做的…我这么做，既伤害了你，顾添恒也不会喜欢我…”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顾添恒和顾添越都这么喜欢你…”
霍璃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方瑶。
“因为…有些机会，我不会为了他们放弃。就像我当年出国读书那样，我没有为了他们委曲求全，留在国内。我一直觉得…在尽全力去爱别人之前，我得先成为我自己。”
当年她一是为了躲着顾添恒和顾添越，二是那学校的服装设计确实是王牌专业，国内的一些美院压根没法比。权衡利弊后，她还是不想浪费这次机会。
过了许久，霍璃继续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还挺欣赏你的。名校毕业，凭自己的努力进了顾氏集团的管理层。”
“有什么用，反正我现在已经…”
方瑶在监狱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和社会脱节了。家里的公司破产倒闭，负债累累，自己却无能为力。
霍璃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一样东西。
“这个我留给你，希望你能凭自己的努力东山再起，也希望下次我们再见面…不是因为他。”
那是一张去往Y国的经济舱机票，而时间则在方瑶出狱后的第五天。
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那双通红的眸子里饱含歉意，最后，这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对不起。”
霍璃没回答她，而是转身走了。
那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为什么会这么选，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仇恨只会让人蒙蔽双眼。
从她，到顾添越，再到LH。
从方瑶，到方父，再到整个方家。
在这场“战争”里，没有人能从中受益。
一直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哎…”
不知不觉间，霍璃走在那条以往常走的小路上。道路两旁的柚子树生得高而茂密，可现在早已不是柚子花开的季节了。
以前，总有人会和她一起上学、放学，总有人会待在原地等她。
霍璃抬起头，这才发现前头站着的人，赫然是顾添恒和顾添越。
金红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亮眼的屏障。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脏正在猛地跳动。微风拂过，柚子叶苦涩清新的味道朝霍璃的鼻腔中灌去，她迈开步子，努力往前跑。
“你们…怎么会在这？”
他们没接她的话，只是一人牵起一只手。
“我今天下班早，可以一直陪着璃璃。”
“那你可不如我，我这几天都不用工作。”
早在很久以前，顾家就有司机了。可那时的霍璃爱看偶像剧，见男主角骑着自行车和女主角一起上学，她心里总是羡慕。
后来，顾添恒也总推着一辆自行车。
她在后面坐着，顾添越就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谢谢你们。”
霍璃勾起嘴角，笑得极为灿烂。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能拥有这样好的生活、能和他们相遇相爱。
她的生命，真是一场盛大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