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直绑了区派出所,警察来得很快,一场各说各有理的闹剧至此结束。
这种家庭琐事警察只能调解,没法深说。从派出所出来,远处的高楼压着夕阳余韵,透过来几缕橙红的光,看得时穗目光恍惚,愣神许久。她要感谢处理他们这场纠纷的警察,怕她父母再不讲理地纠缠,让她先走。
可她能去哪?
学校现在全是看她笑话的人,不好回。就连她最亲近的朋友陈芳语,她都不知道要这么和对方解释,说自己没做不正经的生意,也没像别人造谣的那般不义不孝。
时穗下意识想到谈宿,他上次说,有事就找他。
可拨出了电话意味她无法再回头,她选择依附他,以后就算装,也得时时刻刻给人家好态度。等待音一声接一声,对方迟迟没有接听,她突然羞耻心回笼,直接就想挂了。
“喂?你好。”
听筒里响起一道温柔女声。
很轻,很软,却震得时穗理智地动山摇。有女人接谈宿电话,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那一瞬间,她像是做了错事,惊慌又后悔,只想赶紧把这通电话关了。可越急,这手越僵。
对面女人又道:“我知道你是谁,他只是把手机落客厅了。铃声一直响,我觉得你有急事,要我上楼叫他吗?”
时穗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挂了电话。
她不需要借其他女人之口传话。
想到谈宿前两日还和她亲昵,转眼间又和别人待在一处,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感到轻松,在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情之前,她很难过。
一个人往地铁站走。
进站后,她找到角落的座位,眼神空洞地刷手机,手指不小心碰到同城,刷到一条新视频。标题刺痛她的眼:【高校女学生弃养父母,被吸血的家庭困境…】
点赞不到四百,评论两千多条。
时穗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点开评论区,入目的都是各种难听的辱骂:寄生虫、吸血鬼、伥鬼、贱货……还有造谣她长期在情色场所工作,各种荡妇羞辱……
谣言四起,同IP的陌生人充当知情者,不嫌乱地瞎起哄,跟着爆料。
时穗一边往下翻看,一边笑,看着上面的发言,她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无聊的人跟着胡闹,还是她在学校真有这么多的敌人,都想趁她病要她命。
九月初的雨断断续续,如千丝万线,笼罩在时穗眼前,落下细密的雾帘。她从派出所坐车到市中心,又从市中心坐到大学城,再回来……兜兜转转,没有最后的落脚点。
她突然想离开这座城市。
学校、亲人、谈宿……她都不要了。
耳边依稀回响谈颂上次见她时留下的话,如果她想走,他会帮忙。此刻回想,她会怀疑,他被谈宿伤了眼睛,留下一生无法治愈的暗疾,他真的不恨吗?一旦恨,他就不会和谈宿一条心。
时穗迫切的情绪疯狂上涌,侵占她的理智。
等见到因她一通电话就赶来的谈颂时,她都有点恍惚,她到底是谁的金丝雀。每次找谈宿,他总是不见踪影。但谈颂,从未让她期望落空,她突然为之前给他的诸多难看脸色感到惭愧。
“想好了?”
谈颂言简意赅,眉梢压着意味不明的笑。
时穗一点没有犹豫,“你怎么帮我?”
这是她和谈颂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相比只和谈宿相处一个月不到的时穗,谈颂显然更了解谈宿,以一副沉静口吻道,“他性格是很狂的,就算你端着毒药去喂他,他都不会怀疑你有歹心,只会以为你有所求。但你父母这么一闹,你想走会更难。”
时穗直直看着他。
“这一闹,在你学校也是成了头号新闻。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你冷漠对他,可以说心情不好。一旦你对他态度放软,他就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与其做戏被他发现,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时穗听得云里雾里,但在谈颂详细给她说明后,她听得脸色一白,连连摇头。
见状,谈颂笑得温润,却一阵见血:“趁他还对你有兴趣,这招尚且四分胜算。过几天,他不要你了,什么重男虐女的爸妈,吸毒的哥,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
时穗承认,她这一生被时家人毁了。
原本毁得隐喻,但经今天这一场风波,她努力维护的脸面被彻底撕破,以后别人再看她,都会带上有色眼镜,让她负重前行。
不如换个新环境。
“好。”
她愿意按照谈颂的方法尝试。
在学校已算名声扫地,时穗还得走形式,找导员请假。只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太一样,很容易是无限期。
回去路上,她头靠着车窗,幽幽走神。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司机开灯叫她,她才猛然回神。
雨后的庄园是扑面而来的土腥味。莫名的,时穗很喜欢这种味道,感觉闻到极强的生命力,跃跃欲试,愈演愈烈。
餐厅明亮,冷白的光镀在谈宿身上,像纸张撕裂,有破损,却依旧带着锋利的棱角,不经意间划伤忽视他的人。
时穗心里紧张,声线细弱:“我回来了……”
周一到周五,她原本是该住校的。今天周四,她不该回来。
谈宿拉开旁边的椅子。
时穗便乖乖坐过去。
她什么都不说,静静等他吃饭。可她只是随便看一眼,发现他带回来的食物都是凉的,有的菜已经凝了油水,看着难以下咽。
“我去给你热一下吧,凉的你吃了胃又要疼……”
总比她坐在这里干等要好受。可刚起身,她就被谈宿按住手臂,重新坐回椅子上。她一下就心慌,看向他,目光浮动着隐隐的心虚。
谈宿擦了擦嘴,看向她,“你并不了解我。”
“!”
时穗的脸煞白,身体已经不能反应,僵直地坐在他面前,等待审判。
看着她惊惧的眼神,谈宿嘴角掀起,“胃疼其实挺有趣的,我尤其爱在痛苦的时候找刺激。像你第一次给我口,我已经疼得感觉要死了,但还是舍不得拔出来,越痛,我越想拉你和我一起痛。”
“……”
她确实第一次见识他偏激疯狂的一面。
时穗哑然,畏怯地看着他。
就被谈宿强硬地拉到面前,膝盖不可避免相碰,他两条腿夹住她的,往常清冷的神色已经不复存在,眼眸渐沉:“结束了吗?”
时穗还没反应过来。
就感觉男人宽厚的大掌探入她裙子里,隔着安全裤,反复在她腿心抚弄,没摸到卫生巾的存在,激起他骨子里的恶劣,他指腹用力,冷硬骨头陷入两瓣柔软的肉阜里,捻磨里面敏感的粉核。
“嗯啊……”
时穗夹紧腿,脸颊一刹泛起红晕,喉中破出难耐的嘤哼。
刚刚还用毫不掩饰的欲念眼神看她的谈宿,此刻嘴角压着鄙屑,声音也跟着变冷:“我的小狗是不是到发情期了?在外面约男人。”
像谈颂说的那样,他知道的事情,谈宿必然会先知道。而她和谈颂见面,自然也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