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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
  昨晚分开时。
  傅云琦说今天有安排,要带他和韩枭逛一逛袁州城。
  不过,季清欢得先去陪老爹吃早膳,顺便聊一聊粮饷不足事件。
  得想个办法让傅云琦继续出钱啊。
  最紧要的是——
  打听钱串子叔的下落!
  “要是能设法去京军军营走一趟就好了......”
  季清欢从衣柜拎出一套类似飞鱼服的春衫。
  西夏的衣饰颜色都很鲜艳,几乎没有黑色和纯白,年轻公子们都是穿浅蓝、浅黄、浅紫、浅金、浅绿色居多。
  大概是年纪或身份越大,穿的越鲜艳。
  这里的衣裳都是赵王叔叫人置办的,布料和做工都挺好,彰显王叔实力。
  很快,镜子里出现一道小将军身影。
  冷峻飒爽,玉树临风。
  浅绿色的飞鱼服上用银线绣着一条过肩锦鲤,黑底元宝银纹的窄腰带只有两指宽,衬得他肩背挺直,身段好看。
  左侧腰上还坠着乌啸剑,随身挂着几只鲜艳的香囊。
  “将军,您起身了吗。”
  季清欢刚把衣裳穿好,门外就传来石头的声音。
  昨夜他提前吩咐了不让石头守夜,所以石头跟交好的兄弟们睡觉去了,踏踏实实歇了一夜,精神抖擞。
  一大早就在他家将军门外等着呢。
  “进来。”季清欢回他。
  石头端着洗漱的水撞开房门,一路走进来都在念叨。
  “将军快洗漱吧,老将军已经往膳厅去了,昨夜那几个刺客身上啥也没搜出来,牛将军出城埋尸.....”
  不能证明身份的刺客,只能当成土贼处。
  留着尸体也没什么用处。
  “哦,”季清欢洗漱着把盐水吐痰盂里,状似不经意的问,“隔壁有动静吗。”
  这是问韩枭。
  虎头虎脑满脸憨相的小石头,噗嗤一笑。
  “将军您怎么知道隔壁大早上就闹起来了?我趴墙头看了会儿,险些笑死我!”
  韩枭大早上闹?
  “出什么事了。”季清欢拽下布巾擦脸。
  “哎呀,”石头往水盆架凑近,八卦的小声说,“那个韩王世子也太胡来了!清晨沐浴时竟对人家小丫鬟起歹念,把丫鬟的衣裳扒了按进澡盆里,欲行不轨。”
  季清欢:“?”
  “结果丫鬟是个贞烈的,宁死不从啊。”
  “大声呼救把赵王叔的侍卫喊来了!”
  “现在丫鬟的爹娘、姑嫂、姨母,十几口人都找上门来,非让韩王世子给个交代,娶了那丫鬟,否则他们一家人就撞死在门口,你听,正闹着呢!”
  “....将军?”石头纳闷儿。
  怎么好好的说着话。
  他家将军手里的布巾掉了?
  “......”
  季清欢按下心里的不舒服,很快出头绪。
  很明显——
  韩枭被坑了!
  这是有心人做的局,否则普通百姓敢惹韩王世子?
  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肯定背后有人撑腰啊。
  会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让韩枭娶丫鬟?
  还是想坐实韩枭品行不端,好叫南部丢脸?
  靠。
  不会是韩王那个丧心病狂的老逼登疯了。
  着急想抱孙子吧!
  “不行,”季清欢挑眉,直接动身往外走,“石头我出去一趟,你去跟我爹说叫他们先吃早膳,不必等我了。”
  “哎,哎?”石头追了两步没追上。
  奇怪了。
  他们将军管这破烂事儿干什么。
  “......”
  隔壁,嘈杂吵闹的庭院里。
  十几个穿红披绿的婆子正扯着嗓子喊。
  “我家是穷苦些,可养的女儿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出来谋个活计,就这么被一个外男看去身子了,天老爷啊,活不了了!”
  “今天南部世子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是娶还是纳,少说也得是个暖床的吧?”
  “街里街坊的都来看看啊,给我们评评!”
  “没这么欺负人的。”
  “还是世子呢,羞不羞!”
  “怎么了!敢做还不敢叫我们说?”
  “瞧瞧我家女儿这脖子,都被掐红了,不行我们上衙门告去,这不算强占民女?”
  “......”
  旁边地面上。
  约莫十六七岁的小丫鬟坐在地上哭泣,面容清秀,哭的梨花带雨。
  她粉红色的裙衫都湿透了,肩上披着韩枭的浅金色外袍,脖颈上有被掐过的青紫指痕。
  袖口也被撕烂了,露出半只白皙纤细的手臂。
  季清欢拨开门口围着的百姓人群。
  刚进院子就听见——
  “你们别嚷了!是她偷偷溜进我家世子的浴房,世子根本没有叫丫鬟伺候沐浴的习惯,且都说了不娶,你们怎么不讲呢!”
  韩枭身边的暗卫都派出去找羊咩咩了。
  就剩这十几个普通侍卫。
  平时负责赶车喂马,洗洗涮涮的粗活。
  一个个都笨嘴拙舌的,不会吵架。
  这会儿憋的脸红脖子粗!
  根本没有应对一群姑嫂婆姨们的经验。
  就只能拦着她们,不叫冲进内宅打扰世子安宁。
  可这会儿哪还有安宁啊?
  无非是韩枭躲着不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