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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这趟他们从湘阴出发,一路翻山越岭,到这苗疆大山。
  转眼间都过了快十天。
  总把头却只字不提下斗的事。
  他们这些人整天不是推牌九就是睡觉,要么进山打打牙祭。
  鸟都闲出了淡来。
  如今终于要下墓。
  一帮人哪能不欣喜雀跃,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站在一旁的鹧鸪哨。
  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此行虽然答应陈玉楼,与他共盗瓶山。
  但说实话,他并不觉得瓶山中有关于雮尘珠的消息。
  在此耽误的时间越久。
  留给他的也就越少。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这些天里,他早已经心急如焚。
  “散了吧。”
  陈玉楼一挥手。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各自回去休息。
  都是老江湖了。
  深知倒斗之艰难。
  一旦下斗,心弦就得全部绷直,容不得半点马虎。
  “昆仑,我们也回去。”
  直到人影尽数离去。
  陈玉楼也收起心思淡淡道。
  很快,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回到了帐篷。
  昆仑主动点上烛火。
  火光驱散黑暗。
  瞥了眼怒晴鸡,它倒是悠闲,整天不是吃就是睡。
  不过他也知道。
  吞服了一枚妖丹,需要时间炼化。
  在进瓶山之前,怒晴鸡实力哪怕增长一分,对结果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自顾自的走到桌前。
  拿出纸笔。
  陈玉楼开始伏案忙碌。
  见掌柜的如此认真,昆仑也不敢打搅,走到一边烧水煮茶。
  等他捧着茶盏走过去时。
  下意识看了一眼。
  此刻,一座大山跃然纸上。
  他愣了愣,只觉得说不出的眼熟,挠着头想了下,很快眼睛一亮。
  掌柜的画的不就是瓶山?
  这些天,他每天一早就跟着陈玉楼去放牧。
  只不过。
  放的不是牛羊,而是怒晴鸡。
  怒晴鸡极为聪明,根本不用他多管。
  自行捕猎,吃饱了就会回来。
  闲暇无聊时,昆仑就会四下看看,早将瓶山的样子记在了心里。
  唯一让他不太理解的是。
  掌柜的这画,不仅描出了瓶山地势,还有底下情形。
  隐隐能看到一座古楼的样子。
  旁边还写了许多字。
  这些涉及到他的盲点,根本看不懂。
  见他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陈玉楼接过茶水,笑道,“怎么,想学认字?”
  昆仑脸庞瞬间涨红。
  这年头,能识文断字的都不是一般人。
  他一个山间野人,当年蒙掌柜的搭救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侥幸,哪敢奢望读书写字,当即连连摇头。
  “识字也不是坏事。”
  “等这趟结束回去,我给你请个先生。”
  不等昆仑拒绝。
  陈玉楼直接给他做了决定。
  昆仑一下愣住,随即眼睛通红,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天生哑巴的他,只能发出一阵含糊的呜呜声。
  “还有你这怪病……”
  见状,陈玉楼叹了口气。
  记忆里,这些年里他也请了不少名医替昆仑把脉。
  但无一例外。
  那些人都断言,他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症,并非后天形成。
  根本药石难医。
  放以往,陈玉楼也不会多想。
  但如今他已经踏上仙途。
  或许可以尝试修仙手段,让他也能开口说话?
  毕竟。
  青木功都能直达长生。
  开启灵智,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
  要知道,鬼吹灯世界通灵之物不少。
  先从它们身上尝试,等到万无一失,再给昆仑医治,这路子应该可行。
  而且,明天要下的瓶山就藏有一头。
  山阴后那头白猿。
  见掌柜的忽然陷入沉默,在烛火映照下的那张脸色不断变换。
  昆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耐心在一旁等着。
  “昆仑,你等着,过段时间,掌柜的我给你个惊喜。”
  越想越觉得可行的陈玉楼,重重拍了下昆仑肩膀大笑道。
  不明所以的昆仑。
  也跟着傻乐起来。
  ……
  第二天。
  天才刚蒙蒙亮。
  整个营地里就忙碌起来。
  漫山遍野的鸡鸣,加上生火做饭的青烟袅袅,倒是给这座人迹罕至的荒山老林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等吃过饭。
  群盗开始聚集。
  只见他们人人以身穿藤甲,以黑巾覆面,背着蜈蚣挂山梯。
  卸岭一派,向来以械见长。
  最有名的就是甲和梯。
  蜈蚣挂山梯自不用说,乃是陈玉楼的得意之作,是他从赤眉军攻城云梯中演化而成。
  至于藤甲。
  需采山间多年的老藤,又用桐油浸泡半年才能编织。
  刀砍不断、火烧不熔、水浸不透。
  卸岭群盗几乎人手一件。
  不多时。
  陈玉楼、鹧鸪哨等人也从各自帐篷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