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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水磨青砖铺就的大殿地面,就像是被洗过一遍。
  纵然那头六翅蜈蚣,修行有成,结成大丹,此刻也被打得四处乱窜,怒吼不已。
  身外那层厚重如盔甲般的躯壳。
  这会也被打出无数洞口。
  漆黑的血水,往外不断渗出。
  最引以为傲的羽翅,也因为躲避不慎,被火焰缠上,此刻,分明已经被烧毁一对,剩下四只也被熏得漆黑。
  不时仰头发出几声凄厉的嘶吼。
  “总把头。”
  “还打不打?”
  见此情形。
  一个卸岭盗众,仰头看着院墙上那道身影问道。
  “当然是……往死里打!”
  陈玉楼冷冷一笑。
  他们只看到六翅蜈蚣被压得抬不起头。
  却无法想象到,这大妖有何等恐怖。
  几千发子弹,换头野物来,就是一头老象,这会也早就打成了一滩血。
  而今。
  它却只是受伤,没有半点将死的迹象。
  一身凶性,更是被彻底激发。
  只不过每次试图反扑,一道犹如惊雷般的凤鸣就会在它脑海里凭空炸开。
  血脉压制,五行生克。
  让它只能无能狂怒。
  大殿外那座不足两米高的院墙,此刻就像是一座雷池。
  让它无法逾越半步。
  “是!”
  听出总把头言语中的杀机。
  那人再不敢迟疑。
  再次推膛上弹,准备开启新一轮的洗地。
  只是……
  六翅蜈蚣何等敏锐。
  瞬间便察觉到,换弹是它唯一逃脱生天的机会。
  巨尾一甩。
  借着那股反震之力。
  它一下向前窜出。
  从铺天盖地的火海中穿过,直奔花灵所在的方向而去。
  院墙上一行五人。
  陈玉楼身上的气息让它有种莫名的心悸,鹧鸪哨一身杀气太重,老洋人箭术惊人,而昆仑,那根本不是人。
  在它看来,根本就是一头人形熊瞎子。
  一身浑厚气血,滚滚如潮。
  尤其是手里还倒提着一把开山斧。
  饶是它都为之心惊。
  身穿道袍的小姑娘花灵最为孱弱。
  而且,她身上弥漫着一股兰芝药香的味道。
  虽然比不上灵气。
  但吞下她的话,好歹也能弥补下今日的损失。
  “不好!”
  “它要逃!”
  陈玉楼气机始终锁定在六翅蜈蚣身上。
  此刻,它才有了异动,便被他给发现,当即大声提醒道。
  “是花灵……”
  另一边的鹧鸪哨,看着那道犹如蛟龙般,在火海中横穿而过的黑影,心头也是一震。
  “老洋人!”
  怒喝声中。
  鹧鸪哨手中两把二十响镜面匣子,毫不犹豫的扣下。
  火光之中。
  子弹横空射去。
  老洋人箭术惊人,他枪法更是入神。
  此刻,开枪的角度也是极为刁钻,专冲六翅蜈蚣的独眼,以及身后仅剩的两对羽翅而去。
  饶是它,也不敢硬扛。
  只能拼命躲避。
  一下将它的身形给拖住。
  老洋人也不慢,张弓搭箭,近三十支铁箭,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射出大半。
  一时间,溶洞之中,弓弦声和破空声四起。
  见此情形,陈玉楼也没犹豫,一拍肩膀上早就按捺不住的怒晴鸡。
  “去!”
  这段时间的蕴养。
  陈玉楼和它早已经心神相通。
  此刻一声令下。
  怒晴鸡仰头一声啼鸣,声音里怒气滔天,在岩洞之中回荡不绝,震得众人心神摇曳。
  同时。
  双翅一展。
  眉心处那道金芒在身躯内游走。
  半空中就像是坠下了一颗火球,直奔六翅蜈蚣而去。
  后者本来就被鹧鸪哨和老洋人师兄弟二人拖住脚步。
  这下,听着头顶那道凤鸣之声。
  它只觉得一身气血都被封住了一样。
  腹部深处那颗妖丹,更是被死死压制,无法调动半点妖气。
  虽然今日这场围猎它的大局里。
  来人不少。
  其中还有陈玉楼那等身藏灵气的练气士,以及鹧鸪哨那样摸过道术的高手。
  但最让它忌惮的。
  还是那头始终不曾出手的凤鸣鸡。
  如今,它终于来了。
  六翅蜈蚣哪还敢有其他心思,当即一个急停,竟是硬生生在半空换了个方向,直奔距离最近的昆仑而去。
  比起那头凤鸣鸡。
  它宁可面对的是昆仑。
  黑龙般的庞大身躯,在大殿中游掠而过,眨眼间便越上高墙。
  只是……
  刚刚探出脑袋。
  一道惊人的破空声便已经当头而来。
  它睁着独眼看去。
  这才发现,那竟是一把门板样的巨斧。
  嘭!
  避让不及的它,被昆仑一斧重重斩在脑袋上。
  这一下,几乎爆发出了他全部的气力。
  嘭的一声,火星四溅中,开山斧竟是硬生生斫开了六翅蜈蚣头顶那一片铁甲,没进去足足两寸有余。
  随即,漆黑的血混合着红白相间的浆,从伤口中缓缓渗出。
  它一身全是毒液。
  血水流淌到开山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