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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他说送上几坛老酒,也被他们拒绝。
  他哪里想得到,一行人不是忌酒,纯粹是这段时间在马鹿寨喝狠了,现在闻到酒味都发憷打晃。
  “得,各位稍等,我现在就去上菜。”
  笑呵呵的下了楼。
  老板招来一个脑子灵活的伙计,让他去门外盯着。
  万一土县那边真有人来。
  他也能提前做个准备。
  不过。
  一直到菜上齐,城内各处也毫无动静,这让他心里头不禁一阵嘀咕。
  要知道土司府那帮府兵,一个个如狼似虎,只要有油水可榨,恨不得将人剥皮抽筋再把骨头拆了。
  这帮人无视三公子定下的规矩。
  在城内肆意纵马。
  以他们的耳目,不该这么久都没反应啊。
  “老……老板。”
  靠在柜台前,老板不时瞥了一眼楼梯上,隐隐还能听到那些客人谈笑的声音。
  就在他不解间。
  柜台外忽然传来一道气喘吁吁地声音。
  赫然就是派出去的那个伙计。
  “不是让你盯着……”
  老板一脸不善,开口就骂,但看着伙计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恐,他一下反应过来,重重咽了下口水,“来了?”
  伙计点头如捣蒜。
  老板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深吸了口气,就要上楼提醒。
  但没等走出几步,伙计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老板等等,好像不是冲着客人们来的。”
  “怎么说?”
  老板脚步一下停住。
  “就……就来了一个人。”
  “一个?”
  这下,老板也有些懵了。
  那帮府兵最擅长的就是恃强凌弱,以多欺少,借着土司府的名头整天在城内耀武扬威。
  要真是冲着楼上那些客人来的。
  以他们的德行。
  那绝对是尽数出动。
  “我去看看。”
  犹豫了下,老板还是不放心,转身往门口走去。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便闯入视线。
  “克古大人……”
  土县府兵他都认识。
  此刻,一眼就看出来人。
  只不过,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奇怪,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无神,双手紧紧抱着一副图轴。
  不知是画还是什么。
  这帮人贪婪入骨,心狠手辣,没一个善茬,平日在城里碰见,要么远远就避开,实在躲不过去,那也得上去见礼。
  虽然就是个最底层的府兵。
  但对他们而言,却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想到这,他脸上迅速挤出笑容,弯腰行礼。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多年在市井江湖混迹的他深谙此道。
  但奇怪的是。
  这次竟然迟迟都没得到回应。
  老板不由讪讪的抬起头,却发现克古早已经走远,直奔二楼而去。
  “坏事……”
  见此情形,老板心头顿时一阵咯噔。
  哪还敢耽误。
  迅速追了上去。
  但前边那道身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拐角,等他追到楼梯口时,顾不得喘息,想着赶要上前说说好话。
  只是……
  让他震惊的是。
  平日飞扬跋扈的克古,此刻却温顺谦卑的像头羊羔子。
  恭恭敬敬的站在那个青衫男人面前。
  双手举起。
  将那副画轴递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老板满脸错愕,比大白天撞鬼还要让他难以相信。
  “老板,再要一份酸汤鱼。”
  就在他心如擂鼓,脑海里一团乱麻时,一道平静声忽然在耳边传来。
  抬头望去。
  一道高大如山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身前。
  恰好将他视线遮住。
  “是……是,我这就去。”
  昆仑虽然一脸沉静,但浑身散发的迫人气势,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
  老板哪敢多想,赶紧下楼。
  “大人,这就是县府所藏的舆图。”
  “好,做的不错。”
  陈玉楼随手打开舆图。
  不愧是坐镇滇西道五百年的左氏土司,对此地掌控实在惊人。
  连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都详尽标出。
  “下去吧,出了门不要回头,默数三十声即可。”
  这份舆图绝对是意外之喜。
  陈玉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
  “是,大人。”
  克古仍旧一脸沉浸在恍然中。
  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转身下楼。
  在酒楼老板和众伙计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路径直穿过大堂,走出大门。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走近的话。
  就会听到十一、十二一类的数字。
  “二十九。”
  “三十。”
  轰!
  最后一个数字刚落。
  克古脑海里就像是有道雷鸣响彻,嗡的一声,下一刻,眼前画面一闪,恍惚尽去,变得清晰无比。
  只是……
  看着长街上人来人往。
  那一张张对自己敬畏恐惧的脸。
  他神色却是变得更为茫然。
  今天不是轮到自己守门么,什么时候跑这来了?
  抓了下脑袋,克古满脸迟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算了,记不起来。”
  “还是先回去睡觉。”